第14章 乌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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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队长”
天灾即将降临的消息传到塔科特两人耳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一开始他们还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突然塔科特想起了不久前出城的柯维。
广播传来：多索雷斯已经开始移动了！
维克迪马有些头晕，塔科特也是沉着脸。
“现在还来得及，出去把他带回来。”
“可是已经封城了！”维克迪马早就憋不住了，“不可能做到的，怎么安全出城都是问题！多索雷斯已经动起来了......”
“——还有办法，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市长，坎黛拉。”
———
泰拉历1090年12月6日 15：02：47
「这里是多索雷斯，所有收到消息的移动城邦请注意，天灾会于三至四小时内在......范围降临。请组织撤离民众与设施，并确保不处于天灾的波及范围内。事态紧急，请马上组织撤离！」
这是多索雷斯的第十次对外广播。按回应情况来看，至少离天灾最近的几座城市已经开始了有序的撤离。
克洛艾紧张的神经也因此松弛下来，面对坎黛拉拿出的点心时也没有抗拒。
“（咀嚼声）......这饼干真好吃，是你们的特产吗”
“海猫芝士饼干，多索雷斯特产。”
坎黛拉对大家都喜欢这款饼干也感到高兴。
“要试试新款综合口味all吗”
“不了，谢谢您。”
不过，这片大地似乎不想给克洛艾片刻闲暇。
“......”
“......”
“好久不见，这位先生有何贵干”
不出所料，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坎黛拉。
克洛艾把手搭在弩上，潜藏在暗处的守卫们也早早掏出了武器。
突兀出现在中庭的男子好像是在顾虑着什么。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跪了下来。
“柯维在城外，他出城了，你认识他吧，我求你，救救他。”
克洛艾听不懂塔科特在说什么，只能看向坎黛拉。但在后者始终挂着优雅微笑的脸上，她看到了与其气质不符的严肃与诧异。
“他为什么出去了”
“这种事还需要理由吗。”
思虑片刻后，坎黛拉只是摇了摇头。
“多索雷斯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回头，他的牺牲无法改变。”
“给我一辆车，我去接他回来。”
“你有把握带他回来连找到他都不现实吧。”坎黛拉当即否定了塔科特的提议，“活好你自己的人生吧，他和多索雷斯之间我会选择谁，这座城市的每个人都知道。”
“......”
塔科特沉默了一段时间，缓缓地站起身，朝坎黛拉轻鞠一躬，转身离开大厅。
“——你等一下！”
克洛艾喊住了即将离开的塔科特。
“市长女士，请让我和他一起去吧，我会、至少会平安回来的。”
“信使小姐，我想你也不是糊涂人。”坎黛拉对克洛艾的行动确实感到意外，“多索雷斯不是这样发展起来的，过多的感性只会招致灾厄。”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克洛艾的尾巴垂了下去，但很快又抬了起来。
“市长女士......我相信，如果一件事想要做成，注定有人要牺牲的话，那这件事就一定有哪里出错了。”
“......”
坎黛拉无言，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感染者女孩。
“克罗艾小姐，你会成为一座希望的灯塔，而非灾难将至的绝望，这是天灾信使最难能可贵的品质——如果你能把那个男孩安然无恙地带回来，我个人乃至整个多索雷斯，都欠你一个人情。”
「......这么夸张的吗」
这个想法只在克洛艾的脑海中闪过一瞬便烟消云散：她是为了救人才来到这里，而不是卖人情。
坎黛拉打了一声响指：“查顿，找一辆荒野越行车，时间紧迫，行动不容耽搁。”
一个魁梧的身影立刻出现在她身边的立柱旁。
“是！两位请跟我来！我们快些走！”
——
泰拉历1090年12月6日 16：27：09
第二次休息，头顶的灾云已经变得十分明显。
“你看，这种云层的断带和逆流，完全就是非正常的天气现象。”
伊斯珀给柯维讲解着眼前的灾厄。
“这是区域突发性天灾，成型时间极短，造成的危害也是最大的。”
柯维也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这样啊，那这场天灾会怎么，嗯.......以何种形式降临”
“用词倒也不必那么严谨。”伊斯珀被柯维逗乐了，“可能是和天有关吧，风暴或者陨石”
“嗯......”
柯维看着天上狰狞如厉鬼尖牙的云气，对这片大地的险恶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话说你的源石技艺好强啊，你是怎么做到把他们全撂倒的”
“源石技艺嘛。”
“哼！废话连篇！”伊斯珀扭过头去。
柯维只是笑笑：“说了你也听不懂，不如不说。”
手上的戒指振动得更明显了，希望能撑到多索雷斯。
到现在，柯维算是明白了：经书是用来指示自己的未来，戒指则是让他在这次死劫中活下去的「奢侈的一次性用品」。
自己的力量，也在这段时间的超载中有了能够控制的感觉。
柯维随手捞起一块石子。
“——又要扎自己要不我帮你”
伊斯珀趁机凑过来，想让他难堪。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用手心托着石子，然后缩回来。
“欸！”
伊斯珀惊奇地看着悬在空中的石子。
“这就是我的源石技艺。”
柯维用两根手指夹住石子，往旁边轻轻一掷——石子瞬间穿入一旁的巨石，只留下一个形状整齐的切口。
就这么两个动作，戒指的反应变得更大了。
“没有戒指之后，像现在这样全身保持源石技艺，可能会直接加速结晶化吧。”
柯维暗暗感叹。
林北说得没错，这样下去自己不可能会比他强。
“快走吧，天灾发展得比我预期要快，不能再休息了。”
灾云的成型之快前所未有，幸好主要的城邦和居民都撤离了。
“事后得好好感谢另一位信使啊。”
正在这么想着的伊斯珀突然被远方的一股尘埃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多索雷斯市政府的荒野越行车！”
喜出望外的她刚想招手，就被身后的柯维扯住了衣袖。
“出什么事了吗”
她回过头，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向晦暗的天空——
——乌云之下，数千颗陨石正向身后的荒原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