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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天气都不大好。

晚间山里起了雾,不久又接着下了雨。初秋的雨水淅淅沥沥的,也不大,但雨势密集,不一会儿自山脚而起的石阶便湿成了深色,再一会儿,石阶破败处便积起了水。

谢枝收了伞进入寺中,顺着回廊而走,再绕几个弯,不多时便见到了一个小院,院中栽着一棵巨大的菩提树,树杈错杂,枝叶繁茂。菩提树的旁边立着一个四角小亭,朱红的柱子,灰白的石瓦,亭角挂着铜铃铛,偶尔风起,便响起一阵清脆的叮铃声。

亭中的人在雨声中转身看向她。

那人嘴唇动了动,雨声太大,谢枝听不大清她说什么,于是点了点头,撑开伞走出回廊往亭子走去。

卫岚看着人走过来,她回身在石凳上坐下,沏了杯热茶,等着谢枝收伞走过来时,就将热茶推给她。

“天冷,别受寒了。”

谢枝没喝茶,只是道:“江上影和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卫岚目光落在那杯谢枝没接的茶一瞬,又淡淡的收回,她兀自抿了口茶,细品半晌,却没直接回答谢枝的问题,“江上影明日一早动身,在他离开之前,我们的交易依旧有效。”

“你们为何一定要在大战前杀他”谢枝问出了心中缠绕已久的疑惑,或许是猜的出来的,只是不敢确定,“大衍武将本就不多,昨夜宣帝又杀了几个。你们执意要我在大战之前杀死江上影,难不成你们已经有能够抵挡南面敌人的人选”

卫岚扯了扯唇,微讽:“江上影狼子野心,若放任他在南面几个月,兵权在手,焉知他不会再有夺位之心”

“况且,你也不打算杀了他不是吗”

谢枝的确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江上影,“是又如何”,那日从卫岚那里离开,毒药便被她随地挖个坑埋了,装药的瓶子她瞧着值钱直接扔功德箱里了。

卫岚提的条件是不错,她也很心动。只是比起高坐于皇位上几十载的冷情帝后,她更愿意站在江上影那一方。

是不是与虎谋皮,她还是分的清的。

“毒药我扔了,你的交易我不同意。今日来见你我没有别的事,只是想问清楚你们用什么条件和江上影做交易而已。”

卫岚哂笑一声,她转过眼,直视谢枝,“条件嘛,当然是你了。”

夜间,风雨大作。

雨夜里雷霆滚滚,几次雷电落在山头,轰隆一声又雷光一闪,惊了下山的人,又喝止住上山的人。

谢枝回到雪庐时全身都湿透了,她停在江上影亮着灯的书房门口,身上的雨水滴落又在脚边汇成一滩。

她手上拿着把破破烂烂的伞,伞柄处沾了些泥水,路上的雨很大也没有将泥点冲刷干净。

谢枝将破了的雨伞丢在一边,抬手抹了把脸,将湿发都抹到脑后去。深吸了口气,她抬手敲了敲门。

笃笃——咯吱——

房门打开,先是露了江上影的嘴,再是鼻,后就是唰的一下拉开露了一整个人。

他身上穿着雪白的寝衣,肩上披着件黑色披风。看样子似乎是要睡了,却在中途突然想起什么,于是从床上起身到了书房。

“谢枝!你怎么会在这儿!”

门拉开看清人的那一瞬先是惊喜再是惊吓,喜她的出现,惊她的模样。

全身都湿透了,发髻散了,她今早出门时他亲手给她簪的发簪也不知道去哪了,剩下的那唯一一个歪歪扭扭的别着,显得异常滑稽。

江上影将人拉进屋内,又朝外喊人烧热水。

方才屋外雨大天黑看不大清,如今一看,发现谢枝头发上,耳侧,甚至颈侧都沾了些泥,额头还红了一大片,紫红的,像是磕出了一大块瘀血。

江上影看的又气又急,他不管不顾地扒了谢枝身上的湿衣,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裹住,看了看又觉得不行,一把将人抱到了寝屋,也没顾谢枝的身上干不干净就直接给人塞到被子里去。

屁股还没坐下呢,他又转身去给谢枝倒了杯热水,逼着人喝下,看着人喝了三杯热水,又回身倒了一杯放她手中给她暖手。

等干完这一系列事,他才好好地坐下质问她,“你不是在谢府待着吗怎么会突然跑回来还淋了雨”

刚才从书房匆匆过来时他偶然踢到个什么东西,方才没留意,如今一想,那玩意儿似乎是把伞。

他冷声问道:“你去了哪儿发生了什么”

江上影面色冷厉,大约真的是气狠了,瞪着谢枝时都收不住表情,光用他对待其他人那种方式了。

谢枝被质问的缩了缩脖子。

即使这些日子江上影对她卑躬屈膝,卑微讨好的像是什么似的,但谢枝总归还是有些怕的,尤其是他生气的模样。

她抿了抿唇,把热水放下,而后往身上摸索着什么。

她全身都裹着被子,江上影看不出,只是在半刻之后,谢枝掏出了个平安扣。

谢枝道:“送你的。”幸亏她将平安扣放在里衣缝着的口袋里,否则就刚才江上影那一顿脱,她此刻怕是都要找不到了。

江上影保持着生气脸色冷沉的模样怔愣。

片刻后,他问:“……你从谢府离开又在深夜来这儿是因为替我去求了平安扣”

谢枝点头。

因为宫内有贺玉之的协助,所以江上影早早就从宣帝那儿拿到了传位诏书,从皇宫出来到谢府去接谢枝那会儿天才开始昏沉渐黑。

只不过他到了谢府谢枝却跟他说她今夜想留在谢府一晚,想着谢家三人不久之后也要前往边关,谢枝大概是不舍,江上影便应允了。所以他一人独自回了雪庐。

可谁知,他洗漱要睡了,谢枝却又突然出现。

一身的狼狈,手里却拿着专门替他求的平安扣。江上影也不知自己该生气还是感动了。

谢枝眨了眨眼,慢慢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求个平安扣保平安也好些。只是我去的迟,寺中就只有一个老和尚闲着能帮我做,老和尚眼神不好,光是穿线编结就花了许多时间。等平安扣做好,天就黑了还下了大雨,我怕明天赶你不及,便冒着雨下山了。没想到下了雨山路那般湿滑,一不小心没看清就跌了一跤……”

说着她挠了挠头,许是觉得这经历讲述起来太过丢人,她脸上都泛上了红云,羞赧道:“幸好平安扣没碎,若是喜欢你便戴上吧。”

“……”

江上影也不知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

只是觉得从此刻起,他便再也不会嫉妒温时良腰间那个玉坠了。

他的平安扣,是独一无二的,谢枝亲自替他求的。

江上影伸手虚虚掠过谢枝额上的伤,他脸上的怒气还未消散得干净,语气却温柔了许多,“替我戴上吧,谢枝。”

他本就不会真的生她的气,只是怨她那般作贱她的身体。

晶莹剔透的和田玉平安扣坠在江上影脖间。

他摩挲了几下玉,忽而指尖微顿。

指腹下好似有凹凸不平的感觉,只是触摸到的范围太小,辨不明白。江上影提起来在眼前瞧了瞧,微微瞪大了眼。

谢枝低声咳了一声,道:“老和尚说在平安扣上刻下求愿的人的名字说明心更诚些,我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本来是想刻你的名字的,只是老和尚不许,非要我刻上我的。”

她小声问道:“你可是不喜”毕竟那上面刻的又不是自己的名字。

江上影打断她的顾虑,道:“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不喜。”他轻抚她眼角的淡红的擦伤,黝黑的眼中布满了心疼,“你都不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嫉妒温时良的那块玉坠。我问过谢昭,他说那是你十七岁生辰他送你的生辰礼,你平日都珍惜得不行,可偏偏送给了温时良……”

谢枝解释道:“那会儿我看着他想要,便送他了……”

江上影哼了一声,用鼻尖去蹭谢枝的脸,几次有意无意嘴唇擦过谢枝的唇角,“你总是做这些让我生气的事。”

说完,他亲了亲谢枝的唇,额头抵着额头,浓密的睫羽垂落挡住了他眼中一片的欲色。少顷,伸手拉了谢枝的手,发热的手心烫的谢枝想缩手,却又被抓住。喉结一滚,他嗓音低哑道:“不过这次我很开心。”

谢枝向后偏头,试图同他拉开距离,“开心就好,”她总觉得此刻的江上影有些危险,便想伸手推开他,“热水是不是烧好了,我有些冷,想去沐浴了……”

眼前一黑,谢枝突然被推躺在床上。江上影双手撑在她左右的耳边,身上的寝衣大开,露了大片的胸膛,莹白的玉往下坠,在脖间悬挂的红绳与他冷白的肤色相互映衬,红的愈红,白的愈白。

有那么一瞬间,谢枝似乎都从江上影眼中看到了与那红绳相一致的红色,既让人心慌又引得人想一探究竟。

“谢枝,”他叫她,拉长的尾音像是酿在坛中的佳酿,既醇又醉人,“动一动,便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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