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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日醉吟先生也来。”

我正站在凝香馆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有些犹豫。

此时,正巧从街角走过来两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一高一矮,高的大概十七、八岁,矮的大概十四、五岁,二人均是眉清目秀的样子,虽然他们衣不着锦缎、周身也没有什么昂贵的物什,但身上的粗布麻衣却是硬生生被穿出了几分谦谦君子的气度。只听他两旁若无人的闲聊着:

“哦可是写下【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的那位大人”

“自然是他。”

“快快,小弟今日托兄之福,得以一睹白大人风采,实乃人生幸事,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哈哈哈,贺弟大才,走走。”

听着这二人像是要去后院的,于是,我快步跟了上去,想顺着他俩一同进去,谁知,刚走到门口却被一老翁拦了下来。

“三位郎君,可有簪花令”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从凝香馆内走了出来,他穿着考究,蓝色的圆领袍衫上绣着小科绫罗暗纹,头戴幞头,腰挂环佩,他施施然地行了个拱手礼,笑容可掬的问着。

“自是有的。”

高个儿的书生从怀里抽出了一份镶着金丝线的小鉴,递了过去。

老翁双手接过小鉴,打开,顺手用左手的拇指在花印处捻了捻,之后,他看着指纹上倒印上去的工工整整的五瓣桃花纹印,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老翁沉吟的,低着头,将小鉴递回给书生,说:

“郎君,这份簪花令是……仿制的。”

“怎么会!”高个的书生拿回了自己的小鉴看了又看,急道:“我花了三金,从一友人手中购得,劳烦老先生再看看。”

“不必不必。”老翁摆摆手,继续说:

“凝香馆开宴三年,老朽从未看错过,今年的簪花令的桃花纹印是有五片半的,去年才是工工整整的五片。郎君手上这份,是去年的花令了。”

“这……可我族弟从东都前来……”

“实在抱歉,若是无簪花令……”老翁抱歉地拱着手,道:

“郎君今日入这凝香馆怕是要从西侧门进了,或者……您去中曲或北曲看看,那边也都是有不错的姑娘的。”

说罢,老翁拱着手、挺着腰、摇头晃脑的就想往馆内走去。

“等一下。”

我看着他转身要走,有些着急,忙推开两位书生,上前一把拽住了老翁的衣袖,拿出了张皱巴巴的小笺,陪着笑脸,递了过去,说:

“老先生再看看这个,可识得”

老翁回头看了我一眼,皱起了眉,礼貌性地将衣袖从我手上轻轻地抽了出来。

他耐着性子,接过小笺,只见这笺是由一张小纸粗糙的对折而成,打开看,上面写着【甲申年三月十五日酉时一刻凝香馆杏花楼】,落款是个正五片半的桃花纹印,正是今年的花令,只是是朱砂笔画上去的,老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刚想回绝,却扫见在花样处隐隐有个暗纹。

于是,他沉吟着,悄悄背过身子,找一光影处,透过微光,果然,在暗纹处印出个小小的“卢”字。

老翁的眼珠子转了两转,他在寻花宴做掌事多年,这其中的小机关、小门路,他自是一清二楚的。

虽这小笺不是经他手分发出去的寻花令,但是,有些士族大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老翁回过身,呵呵笑着说:

“恕老朽眼拙,原来三位是世子贵客。寻花宴还未开席,但世子人已在楼里,我这就寻人领三位过去。”

说罢,他沉吟了小会,挥挥手,就招呼了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十五、六岁的小女童过来。女童低着头、垂着颈,圆滚滚的脑袋看上去怯生生的,着实可爱。

我冲老翁拱手致谢,不再多言,便领着众人跟了上去。

我们这一路跟着女童,穿过前院弯弯绕绕的木制回廊,就来到了“夏至”湖畔。湖畔的垂杨柳迎风袅袅,好似那十五的女儿腰,盈盈不堪一握,这凝香馆当真是一步一景,令人着迷。

我站在湖边眺望,现下是申正,涒滩,太阳挂在西梢头还未落山,金红金红的。

“夏至湖”的湖水也仿佛浸透着夕阳似的带着丝丝的暖意印入眼帘,放眼望去,荷花披着金纱在晚风中轻摇,几艘停泊在岸边的船只浅浅压入水面,荡漾的湖面更是折射出金色耀眼的辉光缓缓漫向远方。

“郎君们,请上座。”

女童们拿着桨,压低了船面,躬着身子迎我们上船。只待众人坐稳后,她们便起了桨。

方方正正的船头微微偏侧,船要行了。

我坐在船上听着两个书生讨论着京下热议的藩政罔替之事,不免觉得有些困顿,便伸着头四处张望了起来。

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只有我们一艘小船,孤寂,又带着些气吞山河的气势。

船尾处站着一女童,肤光胜雪,她手持双桨,缓缓划着。

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细致的面容上,给她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让人挪不开眼,只想着月宫上的仙子应也不外如是了。

她轻轻地摇着船,目光宁静而平和,突然有鱼儿跃起,她二人相视一笑,似乎也被眼前的好景色所感染,乘着晚风,开始不紧不慢地低声吟唱起来,听那曲子是: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是太白先生的《秋风词》。

歌声七分缠绵,三分幽怨,浅浅低吟,清丽婉转。

对面的两个书生似也被歌声所感染,跟着不紧不慢地的打着拍子,有时还摇头晃脑的浅和起来。

没想到凝香馆内随处引路的女童,竟也能有如此的容貌与技艺,真是不知那杏花楼的主人又该是怎样谪仙般的人物了。

想到此,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心绪有些复杂。

如何能嫁给他呢或者说,我该如何让卢四郎心甘情愿地娶我呢我心下不免有些迷茫了。

许是我方才的叹息声在这一方天地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对面矮个子的书生不自觉地停下了哼唱。

他看着我,迟疑了小会儿,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拱手作揖道:

“在下李贺,字长吉,福昌县昌谷人士。这位是我的族兄,李友。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他的态度诚恳而友好,只可惜,我此时心里藏着事,自然是没有闲聊的心思,于是只是匆匆地回答道,

“不敢当,我只是长安城的小人物,名字不提也罢。”

书生见状,心下了然,故也不再追问,只是腼腆地坐着,轻轻地说:

“今日之事,多谢兄台了。”

我点了点头,笑了。

等到下船时,书生拉着族兄远远地冲我行了个礼。

我走出去几步路,回头看时,他们还在那,带着十分的真诚和一身的风骨,我忽然有些后悔。

船行至后院,已到酉初,万物皆芒枝起。

后院的丫头们纷纷掌起了灯,一点一点的温色光晕裹着夕晖,在院子里慢慢散开。

我随着一女童穿过主院,沿着曲水,行至东跨院。刚到院门口,女童便止了步,示意我独自前往。

我道了句“多谢”,便硬着头皮往里走去,没走几步,大老远地就看见鲁国公府的迅哥儿坐在院里的小石桌上吃着葡萄。

“滚滚滚,去外边儿晃去,世,世子今儿忙着呢。”

见有人来了,迅哥儿眼一斜,腿一抻,挡住了道路。

他呸出一口葡萄皮儿吐得老远,嘴里的葡萄还未咽下,囫囵个儿的把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的,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结巴。

“哪,哪里来的乡巴佬,什么院子都敢进。”

听到这话,我脸色沉了沉。

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主子能约到青楼楚馆来相见,奴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不与他争辩,只是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打起趣来。

“原是曹管家不在,迅哥儿的眼神可就不太好了。”

听到我这么说,这迅哥儿直起脖子,皱着眉,略带疑惑地看着我,来回来去地上下打量了起来,囔囔地问着:

“你认得小爷可小爷似乎不认识你呀。”

我不言,礼貌性地冲他笑了笑。

直到那女童给他递上了那张皱巴巴的小笺,他才像活见了鬼般,“嗖”的一下,收回了腿,整个人拘谨的缩成了一团。

“原来是大姑……郎君来了呀!”

他嘿嘿地笑着,连忙站起了身子,弓着腰,搓着手,哪里还有刚才的样子。他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嘴角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丝弧度,赔笑道:

“郎君这边请!”

说着,他就想带着我往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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