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山黑水间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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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森通过手底下的暗哨已经知道了徐炎并没有死，张大帅一招瞒天过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他们当猴耍了。

此时的三井森已经平复了心情，又恢复到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阴狠角色，白川义则提醒过他，要大局为重，不能因为这件私事破坏了帝国对整个东北地区的国策方针。

但不代表他就能忍下这口气！他看了看在门口跪着人开口道：

“牛桑，你是我三井森的朋友，就是我们帝国的朋友，今后我们要经常来往，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说，我们三井森会社定会大力支持的。”

没错下面跪着的正是奉天警察局的牛富贵！此时他一脸的伤痕累累，没办法他被郭松龄手底下的东北军带离警察局后被这帮兵痞揍了个半死。

此时正哭丧着一张脸，惨兮兮的跪在三井森的身后。身前放整整两大捆的银元。

牛富贵浑身吓得筛糠一般直哆嗦，他明白三井森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出卖自己同胞啊，虽有一些不情愿，但是看这眼前的银元，再想想身上被打的伤，内心深处那不多的一点点民族责任感早已经丢到了十万八千里了。

“多谢三井先生栽培！多谢三井先生栽培！”

三井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手下人把牛富贵直接抻走了。

这种小人可能不会起多大的作用成什么大事，但是有些时候真的很好用。

这边徐炎一行人因为担心倭国人的跟踪泄露了偷梁换柱之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乘火车，而是选择了走山路。

一行人走走停停，特别是徐炎一身的伤，也不适宜长时间赶路，所以从奉天到滨城他们整整走了半个月。

今天终于是到了滨城，经过半个月的恢复，徐炎的伤也基本痊愈了。

到了黑省督军府，报上身份后被径直带了进去，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来了一个军官说吴督军要见他。

进入督军办公室，硕大的办公室着实让徐炎惊了一下，这他娘的比奉天大帅府的会客厅都要气派啊。

办公桌后面正端坐着一个人，应该就是黑省督军吴俊生了。

徐炎赶紧的两膝一并立正道：“报告吴督军，卑职原东宁军第三军团警卫营一连排长徐炎向您报道！”

办公桌后面的那个人闻言抬起了头，大笑着站起身朝徐炎走了过来。

“哈哈，终于把你盼来了，大帅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说你小子在奉天仗义出手杀了倭国的一个贵族，是个爷们啊！”

此时徐炎偷偷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吴督军，徐炎知道这个眼前的吴督军是雨林大帅的结拜兄弟。

吴督军粗壮的身材，一看就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一张国字脸已经发福，一双眼睛锐利有神，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吴俊生用力拍了拍徐炎的肩膀说道：“不错，你小子是个当兵的材料，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亲兵吧！怎么样”

徐炎心里暗暗摇头，心想老子才不信你真的想把我这个外来人安排在你自己的亲兵队呢！

心里这么想着徐炎就开口道：“吴督军，卑职是个戴罪之人，虽然是在奉天闯的祸，但是这倭国人在咱东北的势力您也清楚，难免在这滨城没有他们的人啊。卑职实在是不适合跟在督军大人身边抛头露面的，卑职的事小，到时候给督军大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卑职担待不起啊。”

吴俊生本来也不打算把他留在身边，郭鬼子的人怎么可能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不是给自己给自己身边埋了个雷吗郭鬼子天天的在人前人后的可没少说我们这些老派的不是。

心里想着，嘴上却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哎呀，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咱们都不怕，就怕给大帅找不必要的麻烦，只是可惜了你这么一个人才啊！老吴我就是惜才啊！”

“多谢督军大人赏识。”徐炎也是赶紧的把话接上，免得话掉地上搞得双方都尴尬。

“那这么着吧，下面正有一个连队缺一个连长，你暂且委屈一下，先去做一个连长，放心大帅有话，你又是少帅和郭军长手底下出来的，我老吴不会亏待你。”

徐炎赶紧的立正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军礼正色道：“多谢督军大人栽培！”

东宁军的这两年扩充的速度飞快，扩充的快了，军队的质量那也就可想而知了，队伍里什么成色都有，特别是收编了不少的土匪，军纪，战斗力可想而知。

吴俊生的黑省部队更是杂七杂八的，有编制的没编制的一大堆，鱼龙混杂，战斗力堪忧。

给徐炎安排任连长的部队更是一个刚刚收编的土匪组成的一支纯正的杂牌的不能再杂牌的杂牌军。徐炎到任的时候看着眼前这群人，这能称得上军队甚至连统一军装都没有配发到位。

副连长以及下面的几个排长全都是之前的土匪里的头头，吴俊生靠着这样的给编制收拢了不少的土匪，可是收拢来了又没有当回事好好的管一下整编一下，东北军这看似战力水平爆表可实际却是外强中干罢了，这次直奉战争若不是第三军团顶住了压力吸引牵制，再加上直系内部矛盾重重，冯玉祥叛变，东北军想战胜估计是难。

徐炎到了驻地，压根没人理他，合着这些人依旧还是把自己当成土匪了，依旧是唯大当家的马首是瞻，其他人一概不认。

徐炎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进了宿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先安顿下来再说，凡事都是急不得。

看徐炎没有任何的行动，外面看着他的一个小兵赶紧跑进了屋里报告去了。

“大当家的，新来的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怂包啊，屁都没放一个就进去了。”

此时屋里正围着一群人，桌子上一片狼藉。

“哈哈，晾他小子也不敢刺毛！这他娘是什么地方这是咱大当家的地方！”一个满脸横肉，大冬天光着膀子，的男人说道。

“就是，虽然咱们弟兄招安下山了，可是要是不满意咱弟兄虽是都她妈反了。”一个尖嘴猴腮，留着一撮山羊胡的男子接茬道。

为首正中坐着的那个人就是这支土匪队伍的大当家的，三十多岁的模样，浑身的腱子肉，两个胳膊如同两节树桩一般粗壮有力，一脸的络腮胡子，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此人名叫方天龙，也是穷苦出身，曾经也是老实本分的佃农，当初家里因为给孩子看病拿不出钱，找当时的东家借了高利贷，结果孩子也没救活倒欠了东家一屁股利滚利的高利贷，拿不出来钱还。

方天龙拿不出钱，苦苦哀求东家能够高抬贵手宽限一些时日，岂料那为富不仁的东家竟是打的他媳妇的主意，要她媳妇去家里做工抵债，老实巴交的两口子并没有发现东家的企图，哪知道他媳妇去了没一个月就被这黑心的东家送给了一个倭国人给嚯嚯了。

方天龙媳妇也是个刚烈女子，觉得没脸再见方天龙，寒冬腊月自己跳了冰窟窿活活冻死了。

家破人亡的方天龙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坐着看着媳妇的尸体呆了一宿，第二天自己一个人死命的刨了一个土坑把媳妇下葬了，当天夜里方天龙拿着一把菜刀把东家上下全家17口全都剁了，更是把东家的脑袋给剁了下来摆在了媳妇的坟前，可他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当初的倭国人！

至此自己一个人跑上了山，靠着一把菜刀拉起了一支队伍，从一个老实巴交的佃户成了远近有名的绺子。

方天龙话不多，大口喝了一碗酒后，把碗一摔，狠狠地说到：“早晚干它一票大的，再杀回咱的骆驼山！”

没错，他这次投降接受政府招安就是为了下山干票大买卖，据此不远的二道河是一个关东军的驻地，哪里驻扎这一支十几人的关东军小队，另有十多户的倭国开拓团农户，他们霸占华国百姓的土地田产，在华国的土地上作威作福，方天龙就想灭了这群倭国人，奈何自己手里没有足够的武器，只有两把手枪一杆长枪，剩下的都是火铳、刀片，拿着这些去打十几个武器装备精良的关东军，除非是他自己活腻了。

手下人赶紧的给方天龙又倒了一碗酒，方天龙一饮而尽道：“这白山黑水间是咱爷们的天下，什么时候他娘的轮到小倭子来骑咱爷们头顶上拉屎撒尿了！”

在手下众人的一片附和声中，方天龙又连干了满满三大碗倒头就睡着了。

一边睡方天龙的嘴角还在笑，在梦里他梦见了自己和媳妇带着孩子，在田里一同劳作，孩子在旁边围着他不停的跑，不停的喊着爹爹，爹什么时候去带我捞鱼

媳妇在地头喊他们过来吃饭，媳妇烙的大饼别提有多香了。

这就是华国的农民，要的并不多，只要老婆孩子陪在身边，有地种，有口吃的就心满意足了，这么简单多么朴实的想法啊，可惜在那个黑暗的旧社会这都成了一种奢望。

徐炎并不知道这屋的情况，更不知道方天龙的梦，他现在正在琢磨如何的制服这支散兵游勇，如何让他们洗掉土匪的习气。只有彻底的掌握了这支队伍，才能往后想其他的更多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伟人说得好，枪杆子里出政权，自己没有掌握枪杆子的能力，其他的任何想法也都是不可能的。

徐炎自己在炕上躺着反过来调过去的，转转反侧，思来想去他慢慢有了主意，前世的神剧可不是白看的，当然情节有些太扯，但是给徐炎提供了一个方向和思路，人民的军队！这个词就不停的在徐炎的脑海里闪烁。

对啊！老子要建立这白山黑水间第一支人民的军队！心里有了主意，就不再纠结了，徐炎美美的睡了一觉，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这群兵痞斗争。

第二天，天刚亮徐炎就自己走出房间开始在院里跑步，一圈、两圈、三圈……

屋里方天龙手底下人偷偷的围在窗户边朝外看。

“他妈的大早上的他不睡觉，有毛病吧在院子里跑圈玩。”

“谁说不是呢死冷寒天的吃饱了撑的。”

早有人去告诉给了方天龙，此时方天龙也站在门口，看着徐炎。

此时的徐炎正光着膀子围着院子跑步，方天龙看的仔细，发现徐炎的两条腿腿上还绑着什么东西，显得鼓鼓囊囊的。

徐炎一口气跑了二十多圈，身体微微发热了，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唉你说他这么跑是不是练逃跑的啊，出事了他好跑得快哈哈。”

“我看也是，这小子可够怕死的。”

又是引来屋里的一阵哄笑。

徐炎来到院子中央那块被雪覆盖的地方，狠狠地就砸了下去，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的砸向地面。

看的屋内众人一阵的呲牙咧嘴。多疼啊！看着都疼。

他们哪知道这对pla中尉得徐炎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啊！

徐炎一边自己独自训练一边望向这边，那个眼神显得十分的犀利，方天龙只感觉自己心头一紧，闪身躲开了徐炎的目光。

“真她妈有病！”方天龙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徐炎穿好了军装，一脸严肃的站在寒风中大声喊道：

“东宁军，第145师，新编第九旅，第7连全体集合！”

徐炎的声音浑厚，整个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多时，陆陆续续的士兵走了出来列队集合，虽然松松垮垮但是好在队列是排起来了没有跑偏。

这些是原有的东宁军，至于方天龙手底下的人都看向了方天龙。

“大冷天的出去挨冻谁他妈爱去就去，咱爷们不去受这个罪。”

徐炎也没有再喊话，面向已经集合好的士兵说道：

“各位弟兄，我是新来的7连连长，徐炎！我的原则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各位给我面子我们大家就是兄弟！各位不给我徐炎面子，我也不是泥捏的！”

说罢一脚踹向了旁边的一根碗口粗的木桩，只见那根木桩瞬间就被徐炎踹成了两节！

众人都惊掉了下巴。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解散！”徐炎淡淡的说道。这个一开始的下马威徐炎算是打出来了。

只见随着众人解散离开，徐炎却没有动，就那么笔直的站在寒风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天龙一伙人的屋子。

看这意思这是和他们杠上了！

“大哥，这小子这是跟咱们叫板啊！让我出去教训教训他！”说话的正是二当家刘坤一。

这刘坤一还有一个响当当的江湖名号，快刀刘！使得一手的好短刀，别看身形魁梧壮硕，敏捷性却丝毫不减！两把短刀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变化多端。

“兄弟，不用理会他，咱不出去他又能那咱怎么样就晒着他吧看他能站多久。”方天龙笑呵呵的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