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祂在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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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来，乖乖吃药～”胡女士把药丸塞进黎仲明嘴里，又将热水递了过去，“医生说只有坚持吃药，等幻觉消失了才能解开你的脚环。”
黎仲明把药丸压在舌头下面，无奈地看了看脚上的电子追踪环，愈发感觉自己像是监狱里的罪犯了。
“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黎仲明扭头看向这来历不明的“母亲”。
“等你病好了，看不见怪物了，就可以出院了。”胡女士慈爱地摸摸黎仲明的头，借着这个空隙，黎仲明发现对方的手腕上，居然纹着一只血红色的蝴蝶。
“怎么了”胡女士敏锐地察觉到黎仲明眼神的变化，“妈妈的纹身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我不知道其中的寓意。”黎仲明顺势接话。
“因为我姓胡名蝶，所以就纹了一只蝴蝶啊。”胡蝶满脸笑意。
“那我爸呢我一直都没见过他呢……”黎仲明试探着询问。
“他他就在这里啊！”胡蝶意味深长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吃掉他，我怎么能生下你呢”
胡蝶伸出湿软的舌头，贪婪地舔了一下黎仲明，结果对方根本不鸟她:“妈，别考验我了，我不会上第二次当了。”
“啊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家小明！”胡蝶啪啪鼓掌，“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就出院了！”
“所以我爸……”黎仲明扯回刚才的话。
“提你爸干嘛他那个负心汉！在你出生那天就抛下我们失踪了！”胡蝶恼怒道，不过很快她话锋一转。
“马上这个病房会有新的病人送过来，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胡蝶告诉完黎仲明这个“好消息”就离开了病房。
黎仲明立刻跑进厕所偷偷将舌头下压着的“药”吐了出来，那团圆圆的肉粒在马桶中缓慢蠕动，就像一颗圆润的米粒。
为了使自己冷静下来，黎仲明用冷水冲了一把脸，但当他抬头看卫生间墙壁时，发现墙壁上印刻着一个黑字，字体和之前天花板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这次的字更换为“斗”。
“斗斗什么”黎仲明不明所以。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
“医院房间紧张，你就凑活着住吧。”这熟悉的声音来自毛医生，“和你的病友多多交流，说不定对你的病会有帮助。”
毛医生走后便反锁了病房门，留下了房间的一对孤男寡女。
黎仲明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对面床坐着的，是一个郁郁寡欢的病号少女。
少女一直低着头，目光涣散，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
但当她抬头看向黎仲明的时候，眼神中闪烁出了一点光:“303……303……303……”
她一只重复着口中的话，仿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语言。
“你怎么知道我的房间号”黎仲明满头问号，他隐约感觉对方不简单。
“房间号”少女回以疑惑的目光，“你是303啊……”
黎仲明见掰扯不清，换了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少女痴痴地喃喃道，“我是残次品……”
“残次品也算名字”黎仲明纠正道，“名字就是你的名称，就是具有独特性和代表性的称呼，就例如我叫‘黎仲明’。”
“我知道。”少女点头，“但你怎么会有名字”
“哈什么叫‘你怎么会有名字’”黎仲明听得云里雾里，“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知道我们是同类。”少女回答道，她把黎仲明拉向窗户边，“看见了吗”
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黎仲明发现她正对着夕阳，于是疑惑道:“太阳有什么好看的”
“不，那不是太阳。”少女若有所思地回复道，“那是眼睛，是祂的眼睛！祂在看着我们……”
但很快少女就发现了不对:“不，祂在看你。”
“什么谁在看我为什么看我”黎仲明着急询问。
“你……你……你……”少女没有回答黎仲明的话，她又发现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吃药”
“我有吃药啊，你在说什么”黎仲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自作聪明会付出代价。”少女幽幽地说，“要是没有蛊虫替你分担蛊毒，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黎仲明不解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还有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补偿你。”少女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等夜幕十二点降临，我有极大可能会杀了你。”
“哈”黎仲明下意识后退一步，“你可能会杀了我”
“唔……你懂养蛊吗”少女歪着头，打算换一个说法，“养蛊的意思是弄一个容器，让一大堆毒虫在里面自相残杀，以毒攻毒，最后剩下的那一只毒虫之王，是毒性最强的，就叫做蛊。”
“所以，你是指……”黎仲明一听对方这么一比喻，恍然大悟！
如果把这个精神病医院比做一个大容器，那么关在房间里的他们就是蛊虫，而让他们自相残杀再选出幸存者，那不就是养蛊的过程吗
“不是床位不够，是因为要养蛊，才把我们关一起的！而我们就是蛊”黎仲明可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是。”少女点点头，“死掉的人尸体会被处理掉，事后院方要么谎称转院或出院，要么谎称已经自杀死亡，总之不会留下他们存在的痕迹。”
“我们今晚上也将是这样，必定会拼个你死我活，我吃了药，厮杀时会没有意识，你没吃药，不仅会保留这段记忆，还可能激发出身体里的蛊毒。”
嚯……那早知道……我就乖乖吃药了……
“对了，一般被关起来斗蛊的病人都是‘没救’的，”少女补充道，“别以为你的小把戏骗过了他们，不然你就不会和我关在一起了。”
“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被关到这里来了”黎仲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犯事的人。
“我”谈及自己时，少女立马换了副阴沉的表情，“我杀了我的同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