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卑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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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死血的臭味窜上鼻腔，由于没有视觉，这种味道反而变得更加强烈冲鼻，玛莎无法控制般地呜咽着。
之前的啜泣与求饶都是假的，她只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得同情好逃脱出去。
玛莎在听到对方被自己的求饶打动之后还很得意，她得意于自己高超的演技，她想着只要这两个蠢货一放她走，等她伤口愈合，她就会去报仇。
她会狠狠撕咬下她们细嫩的脖子，吸吮出里面温暖的血液，用鲜活的生命补充自己的力量。
可这种美好的假象在少女进来后瞬间破灭了。
女人忽然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少女从来没有想过放了她，她从一开始就想杀了自己！
卑劣！她好卑劣！她居然欺骗了自己的同伴！她怎么可以这样！
我不能让她得逞，我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女人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咕噜声，她准备想大叫引起外面司云的注意。可她还没喊出来，下一秒，少女又幽幽地吐出一句话来。
“玛莎，是你杀了大卫，是你杀了你丈夫。”
“什、什么”
玛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眼前这个可憎的少女，在杀了她丈夫之后，居然还能说出是自己杀的这种脸皮极厚的、无耻的话！
“难道不是吗”
“我记得当时在走廊口，是你命令你丈夫来追杀我的，现在他死了，都是你害的。你明明知道他脑子不灵光，是和丧尸一样呆板的怪物……”
“大卫他不是怪物！”玛莎愤愤反驳。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用这般嫌弃的口吻来说大卫是怪物！该死！简直该死！
玛莎很想站起来咬掉这少女的脖子，但不管怎么挣扎，被射穿的膝盖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愈合，她只能像条蛆虫一样在地上无力蠕动着。
少女的话如魔鬼低语，又如毒蛇钻入玛莎心中，咬得她心脏抽抽的疼。
大卫…真的是我害了他吗……真的是我杀了他吗……
不、不是的…不是的…
她想反驳，可沈清焰比她快一步，逼迫她承认。
“如果不是你命令他来杀我，他又怎么会死呢玛莎，你要承认，都是你害了他，他的命是因为你一句话而丢掉的……”
“大卫，可怜的大卫，他那么爱你，他甚至愿意为了你而死……”
玛莎始终无法接受丈夫大卫已死的消息，她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而眼前少女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无法拒绝的魔力，让她的痛苦加倍，让她无法控制地自责起来。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她慢慢觉得天旋地转，恶毒的话和丈夫的尸体组成了一幅糜烂的画，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丈夫死了，你变成了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你再没有了爱人，以后也不会有人爱你，那么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少女后面又说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说。玛莎不知道，她无法分辨幻象与现实了。
她只听到自己的喉咙里无法控制地发出“呜呜”声，然后又无知觉地低头重复着一句话。
“是我害了大卫…是我杀了大卫，是我，是我……”
玛莎不知道自己重复说了多少遍，身前忽然有什么硬状东西掉落在地的金属声，她茫然下意识往前摸了摸，只摸到了一把尖利的铁锥。
在最后，她听清了少女的话，她用带着怜悯的语气在说：“这把铁锥上沾着你丈夫的心头血。”
“大卫…大卫……”
玛莎着迷疯狂般地抚摸着铁锥、闻着上面的血腥味，以此来抚慰着自己那颗早已经被尖锐语言戳穿得千疮百孔的心。
听到沈清焰嘲讽丈夫是怪物后，玛莎感到愤怒；又得知丈夫死了，玛莎感到痛苦；最后得知杀死丈夫的真凶居然是自己后，她感到深深的自责。
即使身体像怪物般刚硬，但玛莎的心灵却还是和人类一样脆弱。
在愤怒、痛苦和自责三大强烈的消极情绪冲击下，她无法保持理智。玛莎用拳头狠狠敲着自己的心，试图让里面的抽痛停止一会儿。
可是这是徒劳，愧疚感越来越强烈，疼痛也愈发无法忍受。
她鼻涕横流，放肆痛苦嘶吼了几声，最终手握着铁锥，将尖利的一方对准了自己。
终于，愧疚感消失了，抽抽的疼痛感也消失了。她的瞳孔开始失焦。
真好，以后再也不会饱受病痛折磨了，再也不会有人给他们注射药剂了，他们再也不会感觉到饥饿和疼痛了……
“砰！”
沈清焰关上了房门，关门声很好地盖过了利器扎入体的闷声。
她走向展览厅，厅内的司云刚解决完丧尸，看到她出来，问：“结束了门锁上了”
光屏上新增的10天赋点说明了女舔食者成功自杀了。
沈清焰跟自己说，她没有欺骗司云，她没有【亲自动手】杀掉玛莎，是玛莎自己杀了自己。
沈清焰承认她远没有司云高尚，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个卑劣的人，而卑劣的人为了活下来可以不择手段地做任何事情。
玛莎必须死，威胁必须斩除。
于是沈清焰露出一个弧度恰好的微笑：“结束了。”
此时天色转暗，天幕边挂着的一缕残阳在慢慢往下堕，黑夜即将来临。
展览厅一楼很安静，两人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在这安静中，沈清焰歪头，耳朵一动，身体强化后她的听力也敏锐很多。她听到一楼大厅里好像还有什么动静。
正打算仔细听那动静来源何处时，司云一句话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沈清焰。”司云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她指着玻璃门外一棵大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刚才好像看到那树上有人影……”
沈清焰立刻转头，如果外面还有活人的话，要么是研究人员，要么是其他玩家。
树影摇曳，中心公园里一棵棵枫杨排列整齐，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重重黑影，她盯了很久，也没看出有什么端倪。
“也许是我太草木皆兵了吧…”
司云揉揉太阳穴，脸上露出难得的疲倦神色，“你刚才说破解了二楼主道的密码走吧，我们去看看，这展览所里应该不会有丧尸了。”
“嗯，主道里面还有一个房间，我们今晚可以在那休息。”
出于谨慎，沈清焰又往那树影处看了几眼，确定真的没什么异处之后才踏步往二楼走。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在她们没有察觉到的地方，一楼监控室内女舔食者的尸体正在快速腐化，她的怨念化为了许多血色孢子。
孢子聚集，在上浮，浮到一定高度的时候突然猛得被吸入，然后消失殆尽。与此同时，诡域内所有玩家都没注意到，光屏上的欢愉地触手弹了一下。
一轮弯月升上空，密集的枫杨树中，一团黑色人影从中走出来。
那是范建，他站在暗处盯着展览所，目光阴蛰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