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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望舒的话语如同钢铁般坚硬,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正义与坚定,但她那张冰冷如霜的面庞却隐藏着无尽的神秘。众人不禁心生疑惑,她到底是因怒而强作冷静,还是已然胜券在握,只待良机降临便一举出击这个谜底无人能解……

“县主说得甚对,然而此事实在非小人所能决断,一切皆需遵从主家之意。” 管家一边擦拭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一边暗自思忖:这位小姑娘为何如此倔强,稍作退让不就能两全其美吗偏要这般相持不下……

“既是如此,那本县主便不再追究了,接下来,就让我们把时间交给花大人吧。这采花贼犯下如此恶行,搞得满城风雨,致使汝城的年轻女子们皆畏惧出门,实乃罪恶滔天,必须给出一个说法才行。相较之下,本县主之事微不足道,误会既已消除,也就无妨再等一等了。”

蓝望舒表现得非常得体,仿佛即使遭受了冤屈,也绝不会影响正事。她那副忍辱负重的模样,让周围的人们都不禁为之动容,纷纷为她感到不平。

"这位桂华县主实在太倒霉了!平白无故地被扣上杀人的罪名也就罢了,居然连一点赔偿都得不到。"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高桥悄悄藏身于人群之中,听到这番话后,立刻意识到自己找到了表现的机会。

"可不是嘛!要是换作旁人偶然间听到这样的事情,岂不是轻易就相信了若是我的女儿遭此污蔑,我怕是会气得发疯!而且,这种谣言一旦传开,一传十,十传百,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高桥满脸悲愤,内心实则乐开了花,却又装出一副痛苦至极的神情。

"谁说不是呢?"人群中传来阵阵附和声,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然而,这样嘈杂的环境有时会让蓝望舒感到烦躁不安。此刻正是如此,她不禁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并将头微微偏向一侧,显得既难过又脆弱。

花杞明凝视着她许久,并未再多言,而是将目光转向文家人时,眼神充满了敌意与不善之色。

"既然如此,就让证人出面说明一切吧!来人啊,请月牙前来!"

花杞明猛地一甩袖袍,稳稳地落坐于太师椅之上,面容肃穆而凛然正气。只见他手臂一挥舞间,身旁的随从便遵命离去。

须臾之间,那名随从领着一名身着与蓝望舒如出一辙装扮的女子步入厅堂。引人注目的是,女子裙摆处有着残破不堪、明显被划破的痕迹。

文家的管家目睹此景,双眼不禁骤然收缩。此刻,即使先前心中尚存一丝侥幸心理,此刻亦已清晰可见——他手中所持有的布料无疑与这位女子身上穿着的完全相同。

他的目光变得极为复杂,直直地盯着身旁的侍卫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

"侍卫长,对此你可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管家压低嗓音,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股愤愤不平的意味,仿佛咬紧牙关般紧绷着。

此时此刻,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幕场景,就连一向沉稳干练、经验丰富的侍卫长也不禁感到有些茫然失措和手足无措了。

只见他满脸惶恐之色地看着管家,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管家大人,属下实在对此事毫不知情啊!都是三公子吩咐下来的,说是要将桂华县主带回府里来......这一切都是三公子的意思啊,请您明察!”

管家紧紧皱起眉头,用力闭上双眼,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三公子身份特殊且对整个府邸至关重要,导致大家一时间慌了神,竟然未曾查证事情真相便轻信了侍卫长所言。若是这位女子果真如侍卫长所描述那般容易解决,那倒也就罢了;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局势变得愈发复杂棘手起来。

无缘无故有人前来招惹蓝望舒不说,甚至还引得花杞明动了手,这场闹剧简直让人头疼不已!管家狠狠地瞪了侍卫长一眼,脑海中正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但却苦无良计。目前似乎并无其他更为妥善有效的方法可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静观其变了。

“昨日傍晚时分,果真是有一名女子逃回了鼎珍楼。这可真是巧合至极啊!若不是本官恰巧在此处歇息,恐怕就会与这条关键线索失之交臂了。月牙,你不必惊慌,也不必害怕,只要如实地说出你所知道的全部情况就好,本官自会为你做主,不会让大家都跟着寒心。”

月牙半蹲着身子,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幕离。

轻纱落下,众人迫不及待地伸长了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着巨大胎记的脸。

“啊……”

“这……”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唏嘘声,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觉得遗憾,这一切都是对月牙巨大的冲击。

月牙紧紧地咬着自己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她慢慢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落在上方端坐着的蓝望舒身上,然后义无反顾地朝着花杞明跪了下来。

“大人啊!请您为民女做主吧!民女名叫月牙,只是鼎珍楼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许多人或许都曾见过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脸上这块巨大的胎记,让我只能被打发到后院去做那些又脏又累的打扫工作。”

月牙说着说着就看向了人群,人群中也有人替她证明,无他,实在是太容易被记住了。

"前些时日,采花贼肆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许多美貌的小姐们都不敢轻易踏出汝城半步,甚至连面容姣好的丫鬟们也未能幸免,纷纷遭其毒手被掳走。"

“恰巧那时,桂华县主的醉浮生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一场规模宏大、意义非凡的拍卖会,目的是筹集大量军费以支持大昭军队建设和温饱的保障。得知这个消息后,鼎珍楼的少东家立刻毫不犹豫地派遣了一批手脚利索的人手前去协助,而民女有幸成为其中一员。”

说到此处,月牙的手指微微颤动着,仿佛那曾经的记忆仍停留在指尖。她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脸颊上那块狰狞可怖的胎记,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落寞与哀伤。

“记得当初县主见我脸上有如此明显的胎记,不禁心生怜悯之情。她深知一个女子外貌对自信心的影响有多大,于是决定尽其所能帮我一把。于是,县主慷慨解囊,特意挑选了一套精美绝伦的衣裙赠送给我,当作一份珍贵的礼物。而这身衣裙,就是现在我身上所穿的这件。县主告诉我说,这套衣裳不仅能让我看起来更美丽大方,还可被用作她设计其他服装时的基本款型。尽管选用的面料算不上顶级奢华,但它穿着异常舒适自在,而且其独特新颖的样式亦颇为引人注目、动人心弦。”

“昨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县主大人又举行了一次规模宏大、热闹非凡的烟火活动。民女满怀喜悦之情,迫不及待地穿上了县主精心准备的崭新衣裙,前往赴宴。心里暗自期待着能得到县主大人对我这身装扮的夸赞和赏识。”

“可谁曾想,世事难料,就在我兴高采烈地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一群凶神恶煞之人如鬼魅般从暗处冲出,不由分说便将我强行拖走!慌乱之间,我头上佩戴的精美发簪也不慎掉落在地。”

月牙姑娘讲述得有条不紊、头头是道,众人听后皆点头称是,表示深信不疑。

“哎哟喂,照此说来,此次这采花大盗莫非早有预谋显然,他们真正的目标理应是咱们县主啊!若非这位小姑娘凑巧穿了与县主一样的衣裳,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真没想到,朗朗乾坤之下,世家的人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高桥站在拥挤的人潮中,一边用手捂住嘴巴轻声呢喃,一边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言罢,他悄悄地退出了喧闹嘈杂的人群。

“嗯,你所言似乎确有几分道理哦,难道这一切当真全是精心策划好的么”

有人随声应和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一个老者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一脸的痛心疾首。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乱语!你不过只是区区一介卑微的丫鬟罢了,哪里来的底气和颜面去佩戴如此奢华珍贵的发簪呢”

就在不久前谈论到关于布料方面的疑问之时,那位一直沉默寡言、不发一语的侍卫长,此刻当听到月牙提起那支发簪的时候,他好像猛地被点醒一般,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某个至关重要的线索来。

于是乎,只见他动作敏捷而迅速地从自己宽大的衣袖里面掏出一支制作精巧细致的簪子来。

“花首辅,请您过目!这支簪子便是那凶残恶徒留下来的罪证。像这般华美奢靡且价格不菲的物件儿,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所能够拥有的呢显而易见,她分明就是在撒谎骗人嘛!依笑的愚见,此事必定是桂华县主精心谋划布置下来的阴谋诡计呀,大人可不要被蒙蔽了双眼!”

侍卫长义正言辞地大声喊道,同时迈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着月牙走过去。

待走到近前之后,他便死死地盯着月牙的面庞看了好一会儿,然而仅仅只过了一小会儿功夫而已,他的眼神里就流露出丝丝缕缕让人难以忍受的厌恶感以及毫不掩饰的鄙夷神色来,紧接着便快速地将头转过去不再看向月牙一眼。

此时此刻的月牙,双手紧握成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楚和愤恨不平,可是迫于无奈也只能选择默默忍受下去。这种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的滋味,她真的已经无法再继续承受下去了!

“诸位心中想必都如明镜一般,这桂华县主经营的醉浮生与鼎珍楼关系匪浅,桂华县主本人更是与何家少爷交往过密。故而,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一切都是桂华县主处心积虑策划的阴谋。”

“她的真实目的,无非是想借我们之手,在她除掉三公子后,能够金蝉脱壳,将所有罪责尽数推给这位可怜的小姑娘。”

侍卫长义愤填膺,滔滔不绝地分析着,情绪愈发激昂,声音高亢洪亮,口沫横飞,仿佛他是一个什么审判官,高高在上地批判众生一般。

“哼~”蓝望舒不禁嗤笑一声,这些鲁莽之人,有时还真是能创造出令人咋舌的“奇迹”。

若是放任此人无休止地说下去,说不定真能蛊惑得了月牙姑娘。那自己苦心孤诣谋划的一切,岂不是都要化为泡影了

“你笑什么”侍卫长怒目圆睁,一双铜铃大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他恶狠狠地瞪着正捂嘴偷笑的蓝望舒,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瞬间喷涌而出。

“我笑你啊,实在是太会编造故事了!你竟然认为我会对文家那位三公子动手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暂且不论这件事情根本与我毫无关系,即便退一万步来说,假如真的是我做的,那我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难不成我会平白无故地去招惹人家吗而且,我甚至连文家三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一无所知。说得好听些,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主罢了,但实际上和普通老百姓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哪里有机会去结交你们这些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世家贵族呢更何况还是嫡传的核心子弟!”

蓝望舒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此事与她完全无关一样,其间还夹杂着些许慵懒和随意。

她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侍卫长的心窝,令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此刻的侍卫长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毕竟,若要如实道出实情,岂不成了承认因三公子对蓝望舒心生爱慕,遭拒后恼羞成怒,精心谋划如此庞大棋局只为将蓝晚舒玩弄于股掌之间然而,他的沉默却在旁人眼中成了 默认的信号。

"你们瞧瞧啊,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真是欺人太甚!倘若今日纵容他们得逞,岂不是视人命如草芥"高桥见状,迅速转移阵地,继续煽风点火。此时,站在他身旁的一位大婶手提菜篮,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谁说不是呢!现今这些世家权贵愈发张狂无忌,咱这些寻常百姓唯有忍气吞声,吞下这哑巴亏罢了。"

"大娘,依我看,您怕也是个历经沧桑、有故事之人吧。"高桥目光狡黠地笑问道。

"那可不!遥想当年,奴家也曾是位青春貌美的少女。昔日汝城遭遇采花大盗肆虐之际,妾身可是知晓其中内情的。待到风波平息之后,我方才返回故里。未曾料到,时至今日,竟又闹出这般事端来。"大娘感慨万分地道出过往经历。

大妈一边摇头叹息着,一边将一块糕点塞进了高桥手中。与此同时,以高桥和大妈为中心的人群如潮水般迅速汇聚起来,大家都围拢过来,准备聆听大娘讲述故事。

蓝望舒起初只是随意地听着,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目光转向文家的侍卫长,并故意提高了嗓音说道:"怎么回事呢侍卫长大人这么久过去了,难道仍然未能想出一个说得通的借口吗那么你们文家......"

话至此处,蓝望舒稍稍低下头去,轻抿了一口茶水后继续道:"如此仓促行事,显然是准备不周啊!希望下一次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侍卫长正欲开口辩驳,却被一旁的管家伸手拦住了。只见侍卫长面露不满之色,愤愤不平地对管家抱怨道:"管家,您为何要阻拦我您看看那位桂华县主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了!"

然而,管家并未理会侍卫长的牢骚,反而严厉呵斥道:"住口吧!休要再说这些无益之言,难道你还嫌咱们丢人丢得不够多吗此刻,你应当如实告知于我,三公子究竟是因何缘故才会如此行事。"

侍卫长沉默了,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个理由说出来,他都替三公子觉得丢人。

“说!你不说,我又如何知晓该当如何去做难不成要一直像这般模样,令我茫然无措、一无所知么”

管家狠狠地瞪着侍卫长,心中暗自恼怒,从侍卫长的表情便可瞧出,其必定没有憋出什么好话来。此时此刻,管家愈发地气恼难耐,只觉得自己怎会摊上如此愚笨之人。而那位三公子也着实令人费解,平素里看着倒还算机灵聪颖,却偏偏做出这般愚蠢至极之事。

“呃……确乎是有点儿小摩擦。”

侍卫长嗫嚅着轻声嘟囔了两句,一边偷偷斜睨了眼管家,却见管家正目光犀利地盯着自己,仿佛已然洞悉了一切真相。他心虚地抬起头,恰巧与管家的视线相对,急忙慌乱地移开眼神。

“仅仅只是一点儿小摩擦么”

侍卫长心知再也无法隐瞒下去,无奈之下只得将事情原委如实道出。

“此前三公子曾有幸与桂华县主见了一面,觉得这位县主甚是神秘莫测,气质高洁清冷,且颇具慧心巧思,遂心生结交之意。孰料那县主丝毫不给公子颜面,于是乎便被三公子惦记上了,意欲伺机给她一些苦头尝尝。”

蓝望舒竖耳聆听着两人的对话,气得直接冷笑出声,真是离谱至极,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明明是文三公子前来骚扰她,她不过是拒绝了而已,能有什么问题如今这是什么状况,居然说她不给面子世家之人,真是有意思得很,就连侍卫长都如此巧舌如簧,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蓝望舒的冷眸如寒星般扫过在烈日下暴晒的月牙,然后朝着张翠翠伸出手。

“主子,有何吩咐”

“你派人去把后院的大伞拿过来,再端个冰盆过来,放在月牙姑娘旁边。”

“是,属下这就去办。”

审案现场的气氛陷入了僵局,花杞明见无人说话,只得站出来主持大局。

众人见到醉浮生的伙计如此大手笔地拿出了一个巨大的冰盆和伞,还将一切布置妥当,唯有文家那边除外,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诸位辛苦了,我家主子说了,大家在此看戏也不容易,请大家有序站好,保持距离。这边为各位乡亲父老准备了冰凉的水解渴,还有消暑的绿豆汤,一文钱一份。”

张翠翠交代完毕,目光投向蓝望舒,少女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

“翠翠做事如此周全,深得我心,真是辛苦了。”

“属下为主子分扰,乃分内之事。”

蓝望舒清晰地感觉到,自上次从鬼门关脱险后,张翠翠和大树对她的态度,真诚恭敬了许多。

少女摆了摆手,张翠翠便自动站到她身侧,轻轻挥动扇子,给蓝王叔送去阵阵清凉。

“天气酷热,月牙姑娘也不必跪着了。”

花杞明侧过头,一个小厮迅速给月牙搬来了一把椅子。

花杞明看得明白,蓝望舒既然有意拉拢,给月牙吃下这颗定心丸,他只需顺水推舟即可。

“多谢首辅大人。”

月牙深感蓝望舒与花杞明之优待,心怀感激之情。

至于适才面露鄙夷之色的文家,月牙则全无好感。

且不论她已与蓝望舒达成交易,即便未有此约,今日她亦不会站在文家一方。月牙自幼遭父母遗弃,历经丐、窃、争食于犬等诸般艰辛,饱受打骂凌辱。

若非何家仁善,赐予衣食居所,恐她早已不在人世。横竖不过烂命一条,舍弃又何妨。

今日她定要给文家一个让所有人满意的结局,如此,揭露了文家三公子的恶行,也不算她月牙白来这世间行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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