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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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到的‘猩红之眼’，其实我以前也听别人说过……”

丹尼斯和莫洛斯特一同回到了病房。

然后，在莫洛斯特的提醒下，丹尼斯才又想起了“猩红之眼”的事。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

就像是对事物的一种冷漠，或者说是麻木。

莫洛斯特倒是很理解，作为一名临床医生，是需要很强大的情绪控制能力。

毕竟，这一职业是常常面临着生离死别的场景。

而这种能力，很多时候也会变成医生在内心漠视生命的借口，并且他们往往都没认识到。

所以一名好的医生，不仅仅有着高超的医术，还需要一颗怜悯之心。

莫洛斯特看向丹尼斯，后者正在回忆。

“那时我还很年轻，还跟在一个老医师身后学习。”

丹尼斯说话的时候，莫洛斯特注意到他的瞳孔有些许扩散，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似乎回忆起了很不好的事情。

“我记得当时，是有一个人来到教会，说他们那个村子发生了一场瘟疫。不过按他所说，这场瘟疫却又是很奇怪……”

莫洛斯特从丹尼斯口中了解到，大概在二十年前，在越过凯恩王国南部的沼泽，靠近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发生了一场瘟疫。

如果说只是一场普通的瘟疫，在这个时代那也没什么，但偏偏这个人是越过南部沼泽而来的，如果仅仅是为了夸大事实，那也没必要花一个多月来凯恩王国。

从求救者所说的话来推断，凯恩王国的光明教会觉得，这场瘟疫不简单！

于是，当地的教会决定，派遣青年丹尼斯的老师，以及教会的几名神职人员前往，一共是五人。年轻的丹尼斯也在其中。

可后来发生的一切，却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估……

根据求救者所说，他们村子在他来之前的一个礼拜，遭遇了一场风暴。

这场风暴除了从海里除卷出了大量海鲜，还卷出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是一些非常畸形怪异的尸体！

而就是这些尸体导致了后来的瘟疫。

也是直到此时，年轻的丹尼斯才了解到被瘟疫感染者的病症。

被感染的人，首先会皮肤溃烂，流出血红的脓液。

接着会感觉自己的伤口奇痒，忍不住的去爪挠，直到全身溃烂，变成诡异的粉红色！！

随后，外层的黑灰色的死皮，和内里的鲜红的血肉，如同人睁开的眼睛一般，暴露在空气中，带来畸变的厄运。

“畸变”

“是的。”

丹尼斯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原本笔直的腰身，好像在这回忆的一刻，也变得佝偻起来。

然后，他带着莫名的恐惧继续说道：

“等我们到达时，我和老师发现了更诡异的情况。”

他望了望莫洛斯特，说：“可能你不太了解医学。平常人都是这样，总把医生和巫医搞混！”

丹尼斯左右踱步着，显得他很焦躁。

接着他又开口了，但却仍旧在踱步。

“很奇怪，虽然这是一种传染病，但却并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传染方式。”

“即使是把那些受感染者，全部隔绝在海中的小岛上，但村子中依旧有人继续感染。我们既没有可靠的药剂治愈病人，也没有阻断瘟疫传播的的方法。每天都在死人，我们来的时候，村子还有五十多个，我们走的时候，就只剩三个活着的了……最后，经过商议，只能把病人全部烧死，以免事态变得更加不可控…………”

丹尼斯说得很平静，多年来对职业素养有意识的培养，在这一刻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

“你知道吗我曾经问过活火葬工人，‘你烧尸体的时候，会不会心神不安’‘他说，会的先生。特别是焦糊的味道，突然冲进鼻子的时候，我会在想，如果这个人还活着怎么办所以我从来不吃烤肉。’…………”

然后，莫洛斯特看到丹尼斯转过身去，只是背对着他，肩膀抖动着，而其它的，他什么都没看到。

…………

入夜，莫洛斯特躺在病床上。今天一整天，除了上厕所之外，他后来都没再下床。

只是，脑海里一直在思索着傍晚时，丹尼斯对他所说的。

有关他如何得知的“猩红之眼”：他是在烧死一个畸形的病人时，从其口中大喊的一个音得知的。

莫洛斯特马上就继续问，那个病人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那个病人只说了一句话：“伟大的猩红之眼，请接受你的祭品吧！！！！！！”

莫洛斯特当时，就像是被雷击了一般！

因为，他在那个“猩红之眼”的梦中，最先听到的那句话，就是这句！

这是巧合还是某种宿命……

莫洛斯特无法得知，起码现在还无法得知。

丹尼斯还提供了一个讯息，每年的月亮节，凯恩王国都会出现一些狂热的邪教分子，他们所共同崇拜的就是一轮血月，他们称其为“猩红之眼”。

莫洛斯特发现自己，突然就涌现了强烈的求知欲！

他想要到王都图书馆内，去仔细的查找有关“猩红之眼”的资料。

可惜，丹尼斯现在死活都不让他出院，只是一个劲的，忽悠他吃一些奇奇怪怪的药。

莫洛斯特感觉，对于当年的瘟疫，丹尼斯还是无法释怀。

而且，他总感觉丹尼斯说的故事，好像缺了一部分。

莫洛斯特就这样思索着，在迷迷糊糊的梦境内睡着了……

一座座被火熏黑的巨大黑高塔，排列在远处灰色的天空下；平原上尸骨如山，但却依旧比不上高塔的死气沉沉，这里没有一只活物……

莫洛斯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处躲藏的幽魂，只能被动的游荡在这群死者的故乡，而他的步伐是朝向一座高塔的……

越来越近……一抬头，他看到高塔最上面那一层，一个鬼火般的人影闪过，却又好似是自己搞错了，只是幻觉吗还是……

离他最近的那座高塔边，有一棵枯树，上面吊满了骷髅，尸骸遍地……

他缓缓从旁经过，没有带起一丝的风声。

“呱呱！！！！”

一声尖锐的叫声，响彻在这死亡平原上！

莫洛斯特也像是被惊醒一般，四下的张望着，像是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就当他发现，声音是来自那颗枯树时！

一只长着人脸的黑色乌鸦，在他的头顶盘旋着，大声叫喊着：“死者的眷恋、生者的流亡之地……无穷无尽绝望的堡垒……贪婪的阴影……不可思议的生死共存……六位无法管辖的所在……无论过去、现在、未来，阴影旦古长存！！！”

随后，那怪鸟从天而降，飞扑到他的脸上，同时还发出诡异的冷笑……

莫洛斯特又一次惊醒，他看着窗外，月色正浓。

借着月光，他看到熟睡的辛迪趴在自己的腿上，这次隔着被子，莫洛斯特没有明显的感觉。

“这一次，又是哪路大神”莫洛斯特口中喃喃道，用的却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