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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哥,在这大阵之中,依靠阵法之力只能对刚刚死去的人复生。若是死去时间长了一些,魂魄失去精气供养,很快便会失去活性,再也难以凝聚。除非有最高等级的纯元才能将魂魄颐养复生。我这冥狱大阵,哪里会有那么高等的纯元。我倒是盼着能有朝一日得到一团无垢级的纯元,哪怕是只有一小团,在阵法之力下,我便有可能将妻女复生。”老宰一边说一边又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折磨众神难道不能把他们降服了,收做奴仆,为你效力让他们去为你杀死更多的神灵不好吗”屠魃问道。

“小天哥,精神系的神通,包括精神态的誓约和咒法,都是后世逐渐开发的,在我的那个时代是不存在的,就算是有,也都十分简陋。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更没机会接触到了。所以,您说的收奴立誓的事,我做不来啊!”老宰解释道。

“好吧,那我就不多说了。我问你,我来的时候手持的那块令牌到底是什么”

“那是我当初布下的诱惑之计,当年我封闭冥狱之前,散去了很多令牌在世上流传,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多地吸引神灵进来,供我虐魂,你来到时候所持的是最后一张没有收回的令牌了。”

“那么说,令牌背后的传说,关于那个宝藏,也是骗人的把戏了”屠魃失望地问道。

“是,也不是。那宝藏洞穴是一个大阵,洞中存放的重宝也是一把钥匙,或者说是灵机密匙,乃是一位道法通天彻地的大能之辈留下的时空梭,可以用那宝物穿梭到未知的巨型异世空间。但是这东西说它是宝就是宝,说是废物也就是废物。您想,能抢夺到这宝物的,必是当时大能之辈。可这样的人,谁会放弃今世的荣华,拿了密匙穿越到另一个异世空间呢绝不会的!此外,那藏宝洞同时还是一座大墓,洞里还葬着一位早夭太子的宝身,身上或许有些重宝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都是听我那师父说的。不过,宝藏的外围,是真实存在许多宝物的,那是为了证明那里确实是藏宝之地,仅此而已。但历经了如此久远的世事变迁,想必早已经都被发现,应该不会剩下什么了。”老宰解释道。

“外围有什么宝物”屠魃急忙问道。

“听我师傅说,最珍惜的,乃看守大墓的先元铁龟。相传那是天帝为太子殉葬的一件宝物,以纯铁铸就,鼎内蕴有至纯的先天纯元,是按照上古习俗放置的,意思是若太子轮回,可以凭借那鼎中的先天纯元,重修前世武道根基,再上武道巅峰。当初我只所以能靠着那些令牌骗来数以千计的大神,就是因为那先元铁龟的古老传说。毕竟先天纯元,乃无上至宝,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它更珍贵。不过,那也只是听我师父说说,我都没信过。”老宰道。

“那密匙何在”屠魃问道。

“就在冥殿祭坛之上,我从来没有去过,也没有进入过冥殿。想要进入冥殿,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挖洞道,阵法上是操控不了的。”老宰生怕屠魃不相信,连忙补充道:“我说的是真的!绝不骗您!我是因为合道冥狱,根本无法离开冥狱半步,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去费尽力气挖洞去冥殿。毕竟就算是挖通了,拿到了,对我来说也是没有的东西。如果小天哥想入冥殿,我可以操控阵法,让您更方便地连续开挖,早日进入。”

“嗯,我知道了,这个冥狱我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的。给我讲一下,如何操纵冥狱的阵法。”屠魃道。

“这个……”老宰支吾犹豫了起来。

“少废话!我会向你一样迷恋这个破地方吗我只是要彻底知晓这里的秘密,让你没有任何机会搞事!说!”

屠魃厉声喝道,声音中融入了纯元驱动的龙音,震慑着老宰的神魂,吓得老宰浑身一颤。

“是。我这就将阵法原理凝聚成神念,传给小天哥。”老宰放弃了抗拒,直接服软。

屠魃心道,这老宰其实是个软骨头,没有什么血型,我自己之前判断的真是差不多。可好歹也是人族,又惩治了如此多的神灵,绝对是劳苦功高,自己若不是为了达到一些目的,本该极为敬重的。

一道神念传来,屠魃收到,立即分出上百道分神,开始了参研。

洞道里,众多的“小天哥”乱七八糟地坐了一地,相互讨论着阵法的原理和运使的窍门。

屠魃根本不管这些,只拉着老宰继续询问情况。

“据你判断,还有多少距离才能挖到冥殿”屠魃问。

“小天哥,这个我是真不晓得。我从未在冥殿上动过心思,根本不知道真实的距离。而且冥殿并非是阵法的一部分,根本不受阵法控制,那是个和冥狱大阵相连接的,真实的空间。这神山,这冥狱只是一个阵法所构建起的虚幻世界,但冥殿里面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只要挖通了冥殿,就算不用阵法控制,也可以自由离去了。”老宰道。

“行了,我问题不多,就这些,等想起了什么,我会再问你。等我挖通了去往冥殿的道洞,我就会离开。现在,跟我立下一道精神态誓约,你就可以回大月中枢了。”屠魃道。

老宰对立下精神态誓约这件事还是有些抗拒的,不过听了这位小天哥所提出的誓言,无非是要对他绝对诚实守信,不得起任何不利之心,永远不起敌对之心,永远不许背叛等等,并没有很过分的要求。既然如此,也就乖乖地立下了誓言。

“好了,跟我一起回大月中枢吧,我准备尝试一下,牺牲些纯元,把你的妻子和女儿复生。”屠魃道。

老宰愣了一下,跟在屠魃身后向外走去,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怎么还有这事难道说他就对他的纯元那么自信这到底靠谱不靠谱要是不靠谱,那可是把我那苦命的爱妻和女儿又折腾一把。

心里正打着小主意,蓦然见对面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正自一瘸一拐地徘徊着,可不正是那说书的拓延延

老宰有些花了眼,担心自己是精神错乱了,急忙定睛观瞧,果然不错,正是和自己颇为合得来的小友拓延延。

拓延延此时也看到了他们二人走来,急忙迎上。屠魃却懒得跟他们絮叨,使出神通,一闪晃出了洞外,去安排一班神侍做事。

老宰和拓延延谈了起来,所谈皆是这小童的神异之处,如何复生,如何将魂魄修复,又如何令他的魂魄大胜从前,以及如今的肉身怎样坚韧、如何可怖,说得拓延延口沫横飞,听得老宰心驰神往,巴不得立刻开始为妻女复生。

两人追出洞外,见屠魃正在对众神侍交代:“等下我会操纵阵法,开放我这道洞的封禁,到时候你们几个要全部进入,不惜一切代价,肉身之力也罢,神通本领也好,总是要开动全力,帮助巫魔傀儡快速开挖洞穴,进来的时日不短了,要准备出狱了。”

众神侍听得心头振奋,都是连声交好着应了下来。

——————————

大月中枢里,屠魃端坐在中心宝座之上,运使老宰以神念传给他的操纵之法启动了大阵。

宝座周围凭空浮现出十二道大幕,每一道大幕上都清晰地显现出各个相对区域里的一切,一个神念所至之处,不但能看到众神的一举一动,也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话语闲谈。

屠魃此时终于觉得很满足!来到这冥狱,终于开始不用躲躲闪闪了,坐在宝座之上,冥狱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天衣,你想让妻女复活吗”屠魃终于谈到了正题。

老宰半晌不语,心中实在是矛盾,良久之后才道:“小天哥,我知您有神异手段可以复活她们。可说实在话,我心里又很不忍心。我的魂魄是无法脱离这大狱了,若是将她们复活,我自然是有了亲人陪伴。可她们,便只能随我在这片小天地中无聊过活。虽说无人约束,但其实真正能活动的空间,不过这小小的大月中枢而已。这样的人生,无异于牢狱啊。”

屠魃听了老宰的担心,也是不知该怎样去决断这件事,只能等着老宰的决定:“那你的意思,是不救她们”

“不!不是!”老宰急忙答道:“我……我心里也很难决断。她们前一世活得辛苦,死的冤屈,若这次能复生,无异于轮回一世,重获新生。在下还没有想明白,我该怎样面对她们该怎样向她们解释我告诉她们之所以唤醒她们,是为了让她们来陪我做牢哎!”

老宰发出一声极为落寞无奈的长声叹息,垂头不语,双手掩面,指缝间淌下泪水。

屠魃见了这等状况,也是动容,之前冒然提出复生之事时,并未深思,只是抱着一个极简单的想法:都是人族,事实上又在这冥狱之中颇多受益,理当有所回报。虽然之前和老宰斗智斗勇的时候极是狠辣,可此时一旦和解,心中还是极为感恩的。这一次的冥狱之行,可以说让自己的修行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又开阔了眼界,脱胎换骨般的肉身重塑、对符文之道的参研、五行八卦神通的通学,这一切,让他飞越了不止一两个层次。

更何况,还借机收了一班大神级别的神侍。依贝这样的一位弱神灵,便可以在天魅草原上魅惑众生、呼风唤雨,可如今若是放在自己身边,与这些神侍想必,那就相差远矣。屠魃心里很清楚,带了这般神侍回去,天魅天魑之战,必休矣!

本想着出手帮助他将妻女复生,正好可以有所回报,可如今听了老宰的顾虑,竟是觉得十分有道理。

将人家复活干什么你能给人家生命,可你能给人家幸福的人生吗

恐怕在将人家母女复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们苦难的一生,在狱中永无止尽的煎熬一生。

屠魃沉默了下来,陷入了深思。

老宰也是垂首不语,一言不发。

大月中枢里一片沉寂。

大月中枢里一片沉寂。

良久之后,老宰抬头向屠魃道:“请教小天哥一个问题。”

“请讲。”

“复生了她们娘俩,让她们去到外面的世界,她们会幸福吗”老宰一动不动,双眼呆呆地望着屠魃。

屠魃无语,心中很是迷茫,老宰的问题勾起了他心中更多的想法。

我有权利去给予生命吗

复活了那娘俩,让她们守着老宰这么一个连肉身都没有的孤魂野鬼,能幸福吗

且不要说她们会不会幸福,就连老宰能不能幸福都成问题,既然如此,那再活一世真的有意义吗

可是,活着,毕竟是思想里最根深蒂固的好事。老宰之所以一直守护着妻女的尸身,不就是始终都在心里保持着这样一种期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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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哥,在这大阵之中,依靠阵法之力只能对刚刚死去的人复生。若是死去时间长了一些,魂魄失去精气供养,很快便会失去活性,再也难以凝聚。除非有最高等级的纯元才能将魂魄颐养复生。我这冥狱大阵,哪里会有那么高等的纯元。我倒是盼着能有朝一日得到一团无垢级的纯元,哪怕是只有一小团,在阵法之力下,我便有可能将妻女复生。”老宰一边说一边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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