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降还是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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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因为去了美术班，所以和陆寒章的交集变少了，虽然两人交集变少，但两人的关系还算稳定。她安安稳稳地跨过艺考高考，顺利考取中央美院，陆寒章则进了燕京大学的商学院。她大学期间除了钻研绘画雕塑就是跟着研究古瓷器的老师学习，在她主动要求下就被老师介绍到故宫实习修复文物。
故宫，她来过很多次，她只要一放假就往故宫跑。那个宋代小人她再去时已经没见到了，想是应该被收了起来，她也见过其他灵，有时她会冲它们致意，但不会和它们交谈，毕竟在博物馆里自言自语实在太可疑了。
因为导师是研究陶瓷的，她自然进的就是陶瓷组。陶瓷不仅能做成器皿，还可以做成雕塑，最出名的应该就是唐三彩了。冬被带进去的时候，陶瓷组的师傅正在尝试修复一个三彩马，这个三彩马破损的地方太多，并没有物灵。其实故宫里大多数的文物都是死物，至于什么文物才会有灵，她还没摸索清楚，但是故宫里有灵的那些物件格外金贵，这似乎是句废话。
带她的师傅姓王，年纪挺大了，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正思索着眼前破损的三彩马该怎么修复，这个三彩马的破损实在是太多了，更多的是已经到了创造而不是修复的过程。中间其它组也过来讨论怎么修复这具三彩马，听着他们讨论马的身体构造，还有还用什么材料，颜色又该是什么样的，冬听得津津有味，觉得受益非凡。
但冬还没到独立修复三彩马的地步，她初来乍到只能打打下手和修复一些简单的瓷器。有门一样能让破碎的瓷器“重圆”的手艺叫锔瓷，不过锔瓷工艺手艺复杂耗时，修复大多是极其珍贵的个头较小的瓷器。故宫的皇家陶瓷器皿众多且完整，故宫修复的大多数是容易破损且珍贵的陶瓷雕塑。但师父还是教了她锔瓷的手艺，她一边给师父打下手一边练习锔瓷，这实在是门需要耐心和细心的手艺，等她技艺有所小成时，她本就平和的性子被磨得更淡了，有种和繁华匆忙的首都格格不入的气质。陆寒章对此深有体会，他有次来接她，她从阴影里走向站在路灯下的他，像是被京城遗忘到边缘的过去走进了光里。他很难用言语去描述那种震撼，好像经历了一场现在与曾经的对话，莫名的让人眼角泛起湿意。
冬的生活平淡又充实，修复文物的过程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故宫，在这里时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呼吸间都能闻到历史尘埃的味道。冬进来实习的时间很巧，再过不久故宫博物馆就要九十周年庆了，文物修复师们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很多文物的修复需要很多组一起上，冬经常跟着师父跑到其他组观摩学习打下手，不仅对绘画雕塑文物修复的理解更进一步，连制造赝品的技能都更进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