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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忒忒！”柳哲连忒三口，将嘴里吃的灰吐干净，满脸黑线地看着一辆接一辆滚滚而过的马车，堂而皇之地跑在柳哲修筑的水泥马路上。
走老子的路，砸老子的锅！这是要把老子往绝路上逼啊！
“哈哈哈，老师，学生早就劝过，不要跟那帮腐儒计较，早早进城，哪里至于吃一嘴的灰！”赵构笑得一双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就差捂着肚子直指柳哲鼻尖了。
“你小子还敢笑！回去给我抄一百遍乘法口诀！”柳哲上去就削赵构一个腰刀手，横撇一眼赵构，兴致缺缺：“回张家湾，进什么城！老子不懈跟那帮腐儒站在同一屋檐之下！”
柳哲勒马而走，一千亲卫紧紧跟随。
赵构脸色苍白，再也笑不出来，冲着柳哲直追：“老师，一百遍啊！学生可是出于好心提醒过你！”
“两百遍！再啰嗦一个字，加罚一百遍。”柳哲怒了，区区一帮儒生，还想骑在老子头上拉屎！赵佶都要卖老子三分薄面。
倒要看看，是你儒生那张颠倒黑白的嘴厉害，还是老子实干兴邦厉害。
无所畏惧。
“东家，这是李师师姑娘送来的词谱，想要东家帮着填一填。”张老四递上一方绣帕，淡淡香味历久弥香，萦绕不散。
“老师，刚刚回来，师师姑娘就送来绣帕，师娘知道了，肯定要打上门去，单挑师师姑娘！汴京又会多一个好戏——霸主屠夫柳逸尘惧内！”赵构已经混得口无遮拦，啥话都敢往外蹦。
张老四为老不尊，眸光微敛地看着柳哲，对赵构的话暗暗点头。
老子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吗！
切，俗不可耐。君子之交淡如水，无关风花雪月。
柳哲接过绣帕，一行娟秀的小字，文雅、脱俗：“请柳公子作词一曲，为红楼梦重开祈运。”
柳哲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介女子，流落风尘，美艳动人又高雅清丽，令无数人心驰神往。在汴京一战中，东躲西藏，红楼梦毁于一旦。
今又费尽心机，重修。不过是讨一口饭吃、有一块立锥之地。
生活与理想，难以兼得。
难！难！难！
“老四，有笔墨吗”柳哲盯着绣帕，心中已然有了词牌，问张老四拿笔墨。
张老四双手奉上，眼神透着灵光，连连点头：“东家，老朽早都备齐了。”
人老成精，事故通透，柳哲自感大幸运，能遇见张老四这样的百战老兵。余生自不相负。
刷刷刷
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柳哲单手递给张老四，将绣帕折叠：“呐，派人还给师师姑娘。”
“老师，写的什么啊”赵构很好奇，老师声名满汴京，又是秀才出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很少动笔泼墨，甚是好奇。
柳哲一扭头，嘴直歪：“有这闲工夫，乘法口诀都抄一百遍了。怎么，你还想多加三百遍”
“开玩笑！学生在开玩笑！不就是抄写两百遍乘法口诀嘛，小事，学生绝对一遍不少。”赵构立刻怂了，动不动就加罚三百遍，谁受得了。
张老四一抖一抖地拿着绣帕，好似他自己写的一般，傲气十足，交给张家湾的一个佃户，详细交代：“呐，绣帕马上送到红楼梦，交给师师姑娘！千万不要弄错。”
佃户憨憨地点头：“四爷放心，指定错不了！”说完，拔腿就跑，沿着水泥路面窜得飞起。李师师诶！李师师啊！名动汴京的仙人女子，有幸一见，亦不枉此生啊！
国子监人满为患。各方进京赶考的儒生，大都会来国子监拜谒孔孟圣师，再拜见国子监祭酒。可惜，国子监祭酒孔愈，已经身死，无缘再见。
倒是一众大儒的到来，令秦桧手忙脚乱。
“各位泰山前辈，屈尊降贵，驾临国子监。奈何恩师国子监祭酒孔愈，不幸亡故，皇上至今都没有给国子监指派祭酒。后学末进秦桧，暂理国子监杂务。”秦桧谦恭有礼，一躬到底，表现得如同羊羔一样温顺。
其时，秦桧的内心燃起熊熊的复仇火焰，在场的每一位都是儒家名宿，随便搬出一尊来，都能把柳哲镇压地永无翻身之日。
是秦桧的复仇利剑，更是日后的晋升之阶，如何礼遇都不为过。
“你就是孔愈挂在嘴边的秦桧确有过人之处。”江南朱旭，跟孔愈同岁，亦是文坛密友，少不了在诗词歌赋上往来书信，偶尔推荐几个确有才气的后起之秀。
既是江南子弟，朱旭自当栽培。
至于谁来暂代孔愈处理国子监的杂务，众人皆不放在心上。
“朱大人谬赞。秦桧得孔恩师提携，亦要潜心向学，以图为国效力。”秦桧自信、不卑不亢，回答地恰到好处。
令朱旭更高看了一眼。
“诸位大人，远道而来汴京，秦桧在红楼梦，预定全场，为诸位大人接风洗尘。”秦桧环伺一周，不光要请几位大儒，还有成百上千的各方儒生。
聚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商量如何抵制杂学、弘扬儒家正统。红楼梦，秦桧知晓，正是柳哲设计建造的。
而红楼梦的主人，艳惊汴京的李师师，与柳哲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桧就是要在柳哲眼皮底下，共聚一堂，正大光明地宣示权威，展示儒家雄厚的底蕴，灭灭柳哲嚣张的气焰。
西北杨宸一向不喜烟花之地，红楼梦一听名字就感觉不雅。杨宸摆手：“我既为大儒，该洁身自好，如何去得了那种地方。”
其余几位大儒亦摇头。
秦桧脸挂微笑：“各位大人，红楼梦只有情怀，没有色欲。是文人墨客聚集的上佳地方，连文武百官、甚至今上，都莅临过红楼梦。布局雅致、风景独特，天下别无二家！秦桧担保，无负风雅。”
信誓旦旦地竖起手指，秦桧语气坚定、神色凛然，力推红楼梦。
皇上也去过！
经秦桧的一番言辞包装，杨宸再品：“红楼梦！有诗有境，盛会在此举行，必如神助！”
杨宸带头，其余几位大儒亦点头。
去红楼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