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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沉寂的时间有点久了。
南郁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沐辞，你怎么不说话”她还是问出了声。
“在想……一些事。”
她抬头，发现他一直在看她，眼神比以前更专注。
“那你在想什么?”
只要他愿意说，无论是什么，南郁都会照做。
沐辞慢慢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声音低低的，像哼歌：“在想，娶你，要多少彩礼合适”
闻言，眼睫下的双眸微怔，随后展唇，眼中温热：
“现在就像这些，会不会太早了”
他点头，装模做样：“确实有点早。”
“嗯”
“本来不想让你这么早怀上，才两次……就这么中了……”
还真是准。
南郁伸手去拧他胳膊上的肉：“你还挺自豪的是吧”
他笑着承认：“是有点。”
闹完，两人就这么抱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心境莫名因此平和下来。
想着刚才的话，南郁又问他：“你说你不想让我这么早怀上，那你想什么时候”
沐辞又沉默了，松开她，沉吟：“如果可以，我不想要孩子。”
心中一跳：“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也许沐婉莹带给我的阴影太重了，我总觉得如果父母自己都没准备好就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不负责任的……”
“可你不是沐婉莹啊。”南郁伸手摸他的脸，有点心疼，“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给他足够多的爱，和足够多的关心，让他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在乎他的人……”
其实对于这个孩子，她之前也很纠结到底要不要生下来，可现在，她听到沐辞的心灵陈述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答案，这个孩子，她会平安的诞下。
因为，她不想有朝一日后，这个男孩身边连一个陪他的人都没有。
手又被他反握住，沐辞注视着她，摇头：“你说得不对。”
“嗯怎么不对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只有你一个，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虽然这句话确实听着很让人开心，但也太狡猾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以后孩子可不跟你亲了。”
“没事，你给我亲就行。”
啧，这语气，怎么有一种以后要养两个孩子的错觉
……
司宅。
“所以，是南南怀孕了”
司允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老太太续茶：“是的，她们走后我去问了科室的人。”
检验单上的名字是南郁，不是左鹿。
“虽然早知道他俩会死灰复燃，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连孩子都有了。
老太太笑着抿茶：“你觉得那孩子什么时候过来”
“我觉得是明天，”司允说着，“而且，他会瞒着南南。”
老太太抬眼看他：“你倒是摸得通透，那孩子现在在做什么”
“开了公司，就是最近势头很猛的‘睿明科技’。”
“事业有成，也算门当户对。”
司允点头：“确实。”
深吸一口气：“司允，比起这些我更想听你说实话，这么多年，你对南南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
一个男人，无欲无求守了一个女孩这么多年，后来还是拱手让给了别人，这样的人，要么从未爱过，要么独自舔伤。
“很久之前我就说过了，”他低着头，“两情相悦才是长久，死死揪住不放，只会两败俱伤。”
闻言，老太太笑出了声：“你确实比我这个老婆子看得开，是我不如你了。”
“没有，您不是也放手了吗”
如果当初他的那些话没有奏效，老太太又怎么可能在知道沐辞回国的情况下还让南郁离开桐城去港市。
“只是觉得你说得对，”她把茶杯捧在手心，“把什么都抓在手里的感觉太累了，我这个老婆子是时候让自己歇一歇了……”
书房檀香怡人，是比之前更清新的味道，闻着没有那么犯困。
老太太最后喝了一口茶，对司允摆手：“行了，你回吧，我也要早些休息，明天可是还有一场戏。”
这是她的最后一场戏，谢幕后，他们所有人都要开始新的起点了。
……
翌日很早的时候，晨雾还没有散，司家大宅门口却有车停着了。
等了很久关着的铁门缓缓打开，黑车驶入。
李婶匆匆进了老太太的房间。
“人都到了”
老人刚醒，睡意还在，眯着眼坐在床上也不着急。
“可不是，估计四五点的时候就等着了。”
她哼笑：“真是积极，确实有下聘礼的意思。”
转而又问：“人放进来了”
李婶点头：“进来了，在客厅坐着呢。”
“嗯……那就先让他坐会儿，慢慢等。”
“哎，好。”
客厅里，有人给沐辞倒了茶，他也不喝，就端端正正在沙发上坐着，后背挺得笔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宅的主人也没有要相见的意思。
这一切他都已经有所预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三个小时，不多不少。
“你也是有耐心。”
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沐辞起身回头，恭恭敬敬：“应该的。”
“为什么不走”
“您没说让我走。”
“可我也没有让你留下。”
“既然您让我进来了，就说明没有赶我走的意思。”
老太太斜视他，眼中的凌厉还是从前的模样，除了鬓间的银丝，老人的锐利还是一分不减。
“你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她评价着。
沐辞沉稳回道：“老太太也是一如既往地风华正茂。”
她笑了：“真会说话，果然是比以前更圆滑了。”
“毕竟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一老一小的说话方式从来没有拐弯抹角过。
老太太却有了装糊涂的心：“你说有事求我，我倒也想听听，是什么事”
沐辞知道她是故意的。
“求您的至宝。”他说得婉转。
凌厉的双眼眯起：“司家的至宝，可不是你一个求字就可以拿走的。”
“我知道。”
对于桐城最有权威的世家大族，什么庞大的财富没有见过可金钱利益上的往来从来都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看他有什么。
包里的文件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回答。
沐辞：“这是‘睿明科技’股权转让书。”
轻笑抿茶：“转多少”
“所有。”
他终于也可以为了她，付出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