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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胖子醒来时,恍惚间觉得自己似是在水中。

身下床褥又冷又湿,像是玄天门寒冰牢里冻硬的道袍。他尚未彻底清醒,脚下似乎踩着绫罗绸缎,软软的使不上力。

他睁着眼睛半晌,慢慢起身。

他想起来,他跌入了别人的军帐,然后有人狂笑着扔他玩,他痛得昏了过去。

现今他躺在不知谁的床榻上,往右看去是一扇极简易的屏风,床边案几下铺了张破毯子,案几上干干净净,只剩了笔架与砚台。门左边有兵器架,刀枪棍棒等兵器一应俱全。兵器架边是一套铠甲,上头许多磨痕,有不少年月,也看得出主人极为爱护。

除此之外,还有个一/丝/不挂的他。

被褥外的手脚有些发烫,上头鲜红的纹路若隐若现。他眼前轰然一下,摇摇晃晃地站起,不顾床榻吱嘎响动,连忙寻了衣物套上。

吸取修为后险些走火入魔,修为激荡不得出,那人扔他时,沉重的力道阴差阳错地打通了他的大穴。

眼下虽然体内气息仍然不稳,但好歹是找回了在玄天门修行的感觉,假以时日,他必能有所突破。

今日不比昨日晴得厉害,天有隐隐的阴沉。

神武营驻地离蒲兰不远。他对蒲兰极熟,那是玄天门每个弟子拜入山门的必经之地,天气并不恶劣,水源也足。

看这天色,怕是要落场小雨。

他走出军帐,手脚还隐约痛着。即便没有抬头,他也能感觉到其他兵士投来的异样目光。

走到马厩附近,却发现有两个兵士正在低头收拾,不知在找寻什么。两人背对着他,说话声随风飘来。

两个兵士浑然未觉,大手大脚翻着被他铺平整的茅草木板,其中一个抱怨道:“谢七真说在这儿?”

“两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溜走,肯定是藏在哪了。再说,一个拿不动剑的大胖子,真能杀了两个修士?之前不被打得滚在地上么?”

他们相视而笑,另一个叹气:“但马胖子也不傻,还知道找秦将军求情。不像我们,还做个蝇头小兵,随时准备送死。”

先前的嗤笑:“再送死也轮不到你,别忘了秦将军怎么来的,先前司大人可是撂了狠话。”

“可惜……”

两人又翻了一阵,毫无收获,只得回去复命。待他们走远,胖子才缓慢地走回马厩,整理被他们弄乱的茅草。

瘦马很高兴地凑上来。他没有理会,一心想着刚才听见的。

看来,他昨晚撞进的就是秦将军的营帐了。听他们话语,秦将军似乎得罪了京城什么人,这才被发配过来。

虽然神武营打的是运送粮草的名号,不过,一旦战事吃紧,他们就得直接上西海原与番人厮杀。这位秦将军,似乎自身难保。

他没有意识到漏了个关键问题,一心一意地思考退路。

那女子已经起了疑心,玄天门的人不知是否会再来,况且他偷偷修行之事,只瞒得了一时。若是他的身份被发现,遭殃的还是他。

他埋头收拾茅草木板,瘦马一个劲地蹭他,在他身边逡巡不去。身后却忽然响起谢七的声音:“马胖子!你来,我有话与你说。”

谢七与他寒暄两句,便带他往别处走。他一面与谢七说话,一面与其他兵士唏嘘的目光擦肩而过。

作为神武营的得力斥候,据说还是秦将军的心腹,谢七套话的本事一流。一路上不过百来步,他已经从胖子的家世,敲问到他落入粮车的原因。

他一概沉默,偶尔谢七逼急了,才答上一两个字,活脱脱被吓破了胆的大胖子。

“到了,就是这儿。”谢七无奈地掀起半边帘子,“与你随意说两句,不必这么怕我。真当你细作,你早就没命了。进去吧,将军等你半天了。”

营帐里两边都燃起了火把,比他先前离开时更加明亮。一排兵器稍有歪斜。案几前点了盏灯,一份绛色绢面本子搁着,笔已经悬起,砚台刚刚干透。

他环顾一周,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目光,看向床榻上坐着的人。

与其他五大三粗的将军不同,这位秦将军似乎有些瘦弱,但露出的两条胳膊却极为紧实。脸上胡子拉碴,应该有十天半个月没清洗过。头发紧束,眉眼深邃,温和中隐着一股杀气,看久了却反倒有一种儒雅之感。

他凝视对方片刻,这才眯眯眼,挠着头发,不情不愿地上前行了礼:“见过秦将军。”

他刚刚弯腰,对方便登登几步上前,在他背上拍了两道,笑道:“胖子不必多礼,快快起来。”见他没动静,秦将军干脆拽着他,将他按在矮杌子上,“你这胖子,怎地这般客气?在我营中便是我兄弟,别见外了。”

胖子缓慢地直起身,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是想不多礼,但秦将军两巴掌下来,拍得他眼前发黑,心肝脾肺肾俱是一震。

若非他已有些修为,恐怕会被拍得魂飞西天。

以及,只有坐得近了,他才惊觉的,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军中常有的馊臭汗味,还有风沙尘土味,以及从他衣裳间熏染出来的酸味。

他默不作声地,将杌子移远了点。

秦将军没有意识到,而是哈哈一笑:“胖子你当真有趣,本将真有那么可怕?你这么怕本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他闻言悚然抬头,不明所以。忽然想起之前两个兵士的话,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秦将军大笑着拍他肩膀,“谢七那小子没告诉你?西海原局势不稳,你孤身在外不安全。我做了主,你就留在本将身边,做本将的近身侍卫吧。”

玄晏几乎要一口血吐在地上。

他摇摇欲坠,秦将军却以为他欣喜若狂,欣慰地拍拍他,“不用这么感激。本将从不苛待下属,你大可放心。只是你这身板,要当本将的侍卫,还是得练练,否则军中议论太多,对本将和你都不利。”

他张张嘴,笑得更像哭了。

他不是没做过伺候人的活儿。以往侍奉他师父凌远长老时,他便将京城权贵的做派抛在一边,可谓无微不至。

然而玄天门的修真者们都仙风道骨,飘然出尘,对起居饮食的要求都极高,行走时衣袖暗香浮动。眼前这位将军别说走动了,连坐着不动都散发出可怕的气味。而且近身侍卫,恐怕要贴身伺候他起居……

而且,床榻上的被褥,他刚刚爬起的被褥,是不是贴着一层淡淡的……油腻?

“秦将军,你看小的这身板,拿出去都让人笑话。而且小的也不懂武艺,真有个万一,小的也没法给将军分忧……”

秦将军大手一挥,示意他不用担心,又拍拍手,当即就有两个小兵哼哧哼哧地抬了个卧榻进来。他定睛一看,榻上竟然还有他在马厩用的一床小褥。

他猛地起身,被秦将军笑着按下,安慰道:“别激动,你且在这里住下,先休整休整,过几日本将亲自教导你武功。你说的在理,堂堂神武营将军的近身侍卫,居然不会武,实在说不过去。”

已经入秋,天暗得极快。秦将军练了一遍兵后,很快回了营帐。

新搬来的卧榻放在兵器架边,吹不到风,也能看到门口情况。马胖子在上面安静地睡着,没有发觉他进来的脚步声。他笑了笑,将铠甲剥了,乒呤乓啷地挂起来,翻身往床上一躺,呼呼地睡着了。

月到中天,马胖子睁开了眼。

他先活动了筋骨,望了眼床上卧着的秦将军,蹑手蹑脚走到门口。

如今他体型太大,容易闹大动静。刚刚走到门口,他已经流了满头的汗。

掀开帐帘时有轻微的风声,床上之人一动,似乎要翻身。他惊得没有再走,直到床上再响起轻微的呼噜声,他才轻轻走出营帐。

床上之人又是一动,似乎叹了口气。

秋色如洗,月明中天,并不是个逃走的好时候。

只是他等不及了。

一想到玄天门上,玄凛拿着千机剑发号施令,想到枉死的师兄们,他便恨不得立刻冲到玄天山上,与玄凛同归于尽。

军中有兵士来回巡逻,个个哈欠连天,精神不振。与番人的主战场在西海原,他们的警觉也就没那么高。见到胖子出来,个个挤眉弄眼地朝他打招呼,就差上来问他与将军相处如何,反倒没人问他去哪里。

军中偶尔有人往行营外面方便,他打着哈欠,步子缓慢,揉着眯起的双眼,往营门走去。

门口士兵看他一眼,知道是刚刚提拔为将军近侍的胖子,没有举起弓箭。另有一队骑兵从身后驰来,将腰牌交出查看,尔后绝尘而去,留下一脸惊怔的胖子。

千机剑穗。

自从他在秦将军营帐里醒来后,就没再见到千机剑穗!

门口守卫见胖子忽然一呆,又猛地扭头回去,不由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

他对面的一默,答道:“大约是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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