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瘸子与飞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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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对水火不容的父子俩，林天南有点苦恼，他今天来拜访本来是要带来个好消息，没想到却遇到他们发生争执，本应高兴起来而如今场面却变得很尴尬。
“大成，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你就放下那个心结吧，如今时代不同了，搞体育运动已得到了国家的大力支持，运动员也已是个正当的职业，再也不是以往那些靠打地下比赛来过生活那般让家人提心吊胆了。”
“你说这小子如此顽劣好斗，要是真的让他踏进了职业运动的圈子，那不是放纵他吗，如今小小年纪都不把他爹放在眼里，要是不好好学点文化，以后长大还得了。”戴大成余怒还在。
在戴大成年经的时候，职业运动还未发展得像今天那般的火热，发展机制也不完善，许多有天赋的体育健将只能靠打肮脏的地下比赛来赚些快钱，而由于私人组织的比赛缺乏监管，总是发生些用利益来来操纵比赛的黑幕，让运动员这个今天看起来十分光荣职业在当时却是被许多保守的人嫌弃。
“我知道你为了杉杉的事十分内疚，自此不再接触篮球，也不让浩春打篮球，但是你忍心让浩春也像你一样成辈子没出息吗？相信我，跟据我多年看人的经验，浩春的运动天赋极高，完全可以培养成为一个国家极的优秀运动员。”
本来戴浩春因为父亲的蛮不讲理十分委屈和生气，但听到舅舅谈论到了自己，还有个不知是何人的名字——杉杉。这显然是个女名。浩春一下子来了兴趣，忘记了刚才遭受的粗暴打骂，满心好奇地在一旁听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你因为对杉杉的愧疚，觉得对不住她，才对唯一的孩子浩春如此的严格，希望他能够好好学习，日后能在高考中考个好的大学，就能走出庆林这个大山荒野中的小镇了。”
“还是南哥明白我的心思。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每日每刻都在想杉杉。每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而让她至今不知所踪，我心就疼得很。”
杉杉？戴浩春对这个名字依希地有印象，记得小时候就常看到父亲捧着个漂亮的手表，口里喃喃地叫着某人的名字，好像就是“杉杉”。
戴大成望着眼前的精壮少年，目光游离，记忆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半晌不由自主地道：“真像，真像，这真的就是当年的我啊。”
“是啊，浩春自小就长得很健壮，身材匀称，能蹦能跳的，简直就是天生的好苗子，真有很久以前的那个篮球飞侠影子。”
篮球飞侠？这是怎么回事，这让浩春更迷惘了。
戴大成脸上一改刚才的怒容，此时变得十分的慈爱，这让少年不由得心生一股温暖，就像孩童记忆中爸爸的微笑。
“来，乖孩子，我知道爸爸平时对你太过严厉了，脾气很暴躁，经常打你骂你，你心里很恼恨我吧。”然后把戴浩春拉到自己身边。刚才还是雷嗔电怒地教育儿子，现在转眼间又变得满脸和蔼，脾气躁的人真是变得快。
未等浩春说话，戴大成就自顾自地说下去。“而且我从来不让你打篮球，还阻止你跟参加校队打比赛。虽然我知道你一直背着我打球，我很生气，但看到你也很懂事，并未因为打球就落下功课，所以我也不怎么管你，只要你不跟着宏兴那帮人。”
“你一定很想知道个原因。我总是在你和其他男孩打球打得正高兴时把你拉回来做功课，还因此不停地责打你。因为，在你对篮球的狂热表情上，我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我不想你跟我走同样的道路。要是你也像你这个废物老爸那样终身都只能拄拐杖，我就太对不起你亲生母亲了……”说到此处，这个一向严厉苛刻的中年父亲竟在儿子面前流下了眼泪。
戴浩春自小就没见过母亲，听到这词心里一震。
让他迷惑的是，现在的我，当年的你？老爸不是一个瘸子吗，从记事以来老爸就是靠着拐杖才能行走，还老是被同龄人嘲笑自己有跛子老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抬不起头来。怎么这个连走路都不利索的父亲会打篮球，而且还是什么球场飞侠？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却不太可能，不会是老爸心智错乱跟自己开个大玩笑吧？
林天南看出少年的心思，道：“你老爸说得没错，他就是当年名镇庆林的球场英杰，绰号飞侠。”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这般落魄，说出来都会被人家笑话呢。”
戴大成已到了中年，身高也有一米九多，在普通人中算是很高了，要是会打篮球也不是不可能。但这已经发福的身材，显得十分的臃肿，丝毫看不出是个运动员的痕迹。
“你不信？我看你也不小了，有些事也应该让你知道一下。”说着要向房内走去拿些东西，右腿的不便让他挪动都极为艰难。
”那些老照片是放在那个书桌里柜吧？我帮你去拿。“林天南经常看到这位妹夫经常看着照片睹目思人，早就知道他把那些视为珍宝的东西放在何处。
眨眼间林天南就拿了一个铁盒子出来。
戴大成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里面满是泛黄的照片，还有些同样有些历史的剪报。戴浩春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大嘴巴，他没想到平时深夜父亲看的就是这些残旧的图片。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张两人合照，照片中的女孩笑得很甜密，穿着简单的碎花上衫加上深色喇叭裤，一头小卷发显现出优雅的气质。而身旁靠得很近的男孩，身体挺拨，高大英气逼人，那张脸却让本来就已经很吃惊的戴浩春更是震惊，那是和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发型不同，他差点就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远久的某个过去。
戴大成一脸的陶醉，显是沉醉在某个愉悦的时刻，口中呢喃道：“想当年，我也有过风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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