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蛇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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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国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国家，人口只有几千万。相对于邻国来言弱小很多。丘国北境是一处名为蛇谷的巨大山谷，传言山谷中有妖兽出没。在山谷的入口处一行人慢步前行，这是一个约百人左右的队伍，年纪都在六十上下。上百人的队伍又自行分出了几十的小队。三五人走在一起，显得杂乱无章。

在这都是老者的队伍中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甚是显眼。这个少年名为叶元。少年很是乖巧地走在三个穿着灰布衣衫的老者身后。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此刻在想些什么。

“唉，真是苦了你啊，孩子。我们这些要死不死的棺材瓢子来这里送死也就算了，你还这么年轻。可惜啊可惜。”走在少年前方的三个老者中一个有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回头对少年说道。

“官府每年都会让每家每户出一人来这该死的蛇谷，就为了捕捉秋叶蛇。你们说这老孙头早死不死非得官府抓人的时候死，这可害苦了这孩子。”另一个眼睛有些小的老者说道。

“可不是说吗，我听说这秋叶蛇可是剧毒，咬上一口人就得死。他奶奶的。”最后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老者打了个冷颤说道。

跟随在老者身后的少年听着老者们的对话没有言语，他的脑海里始终抹不去山羊胡老者口中的那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养育了自己十来年的孙老头死亡时那一幕，那一天一队官兵冲进了孙家言说要孙家出人前往蛇林补蛇，可是见到躺在床上重病的孙老头官兵很是生气便要带走年幼的叶元。老者挣扎着爬起身来想要代替年幼的叶元。官兵哪里肯依，一脚踹在了孙老头肚子上。在叶元的哭喊声中孙老头撒手人寰。叶元看着孙老头的尸体没有哭喊，唯有眼泪“扑簌簌”的掉落，任由官兵将其带到了蛇林。

丘国北境的蛇谷以蛇而出名，这里可谓是蛇的天地。品种繁多的蛇盘踞着这里，其中最毒的当然要数秋叶蛇，此蛇全身花纹宛如秋天里枯黄的树叶，因此而得名。秋叶蛇虽毒可是全身是宝，蛇毒据说更有解百毒的功效，蛇肉堪称人间极致美味，因此官府很是重视。每年官府都会安排人前往蛇林捕捉秋叶蛇，可奇怪的是每年的捉蛇人选只是每户中年迈的老者。可能是此原因，每次去捉蛇的人鲜有听说归来的，或许这次也不例外。

每年的捕蛇要求都是一样，五人捕一只，交于山谷入口处的官兵便可安然回家。这看似简单的任务对于这样的队伍来说却是极为艰巨。秋叶蛇数量本不多，且动作灵敏。论其战力根本不是六七十岁之人可以捕捉得了的。更何况谷中蛇类众多，甚至还有传说中的妖兽。捕蛇之难可想而知，尤其是谷中零星的人类骨骸更能说明这一切。

叶元跟着三个老者小心翼翼的行走在谷中，他们人人手中拿着一个顶端有两股叉的铁棍和一个看起来很是牢固袋子，这是官府派发给每个人的捕蛇工具。对于身前的三人，叶元还是心存感激的，没有人愿意带着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在他们看来叶元比自己更是累赘。可这三个老者没有，这三人其实叶元也认得，他们姑且算是孙老头生前的友人。

“孩子，你放心若是遇到了秋叶蛇。我们三个老骨头就是去当诱饵也要让你捉了蛇离开这里。”山羊胡子老者姓赵，赵老头和善的对叶元说道，随后又看看了另外两人似乎是询问他二人的意见。

“其实，自打我老伴去世我就活够了。孩子，爷爷也愿意帮你，人啊，活着就会感到累。”小眼睛的老者姓刘，刘老头看了看山羊胡赵老头又转而对叶元说道。

“你们是大哥，我听你们的。他奶奶的。”身材有些矮小的张姓老头附和道。

叶元此刻说不出任何感激的话语，幼小的心灵面对人性的种种丑恶，失去了最后的信心时，这三个老者让叶元明白，这世上人心并非是凉的，叶元跪下响响的对着三个老者磕了个头，道：“三位爷爷，我们一定能抓到蛇。”

三个老者连忙拉起了叶元，掸掉叶元身上的灰土。满脸爱怜的抚摸着叶元的头，虽然叶元跟他三人并不熟悉。可在此刻他三人眼中叶元的懂事听话就跟自己的孙儿一样。

正在这时，谷中突兀的出现一声惨叫，那叫声很是凄惨。四人向着叫声的方向看去。三位老者的面沉似水，叶元也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老赵头，你听着声音怕是谁被蛇咬死了吧？”小眼睛的刘老头发问道。

“估计是，这地方邪性。”赵老头答道。

“他奶奶的。”张老头低声骂道。

叶元听着三个老头的对话，依然皱着眉低头不语。

“对了，我妹子不是嫁到了陈家沟了吗。去年的捕蛇会就是从陈家沟拉的人。我听我妹子说她村里百十口没有一个回去的。你们说百十口没有一个抓到蛇回去的，是不是有些奇怪？”赵老头看着三人道。

“蛇谷本就危险，我们这样的老骨头来这里压根就不是捕蛇，这就是喂蛇啊。若是没有抓到了蛇返回谷口，依然会被官兵杀，当初这些官兵不是和我们说了吗。”小眼睛刘老头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他奶奶的，死定了。”身材矮小的张老头似乎离不开这句口头禅。

叶元听到这里，眼睛猛然一亮。发问道：“爷爷，你们说，官府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喂蛇？”

三人听闻叶元的话，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这个年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很是诧异他怎会有如此想法。

“孩子，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你们想想看，捕蛇会是每年的三月初，这刚刚是春季。蛇有冬眠的特性。三月初蛇大都从冬眠中苏醒。正是进食的季节。”赵老头说着说着自己也沉思起来。似乎觉得自己的解释很是合理。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何从古到今捕蛇人没有一个活着了吧？不管抓不抓的到，都是死。你看着满地的骨骸残渣。这可怎么办啊？”小眼睛刘老头苦涩道。

“他奶奶的”张老头说完便躺倒在地似乎是放弃了捕蛇想要等死一般。

叶元看着三个消极的老人，暗想是自己的胡乱猜测害得大家绝望起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可想了想老孙头的离去，从此后自己就孤零零的一人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留念得了，死亡也变得并不那么可怕起来。不对，孙老头的仇还没报，怎么能就这样放弃。那个踹了孙老头的官兵的脸叶元可深深的记在脑海里，小小的心灵曾发誓终有一天要手刃仇人。

“三位爷爷，喂蛇这件事只是猜测。若还有一线生机我想要尝试一下。”叶元诚恳的说道。

“你？”赵老头震惊的看着叶元，听了两个老伙计的话他自己也有些动摇，想过要放弃。可是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村的一条好汉，莫说是蛇就是老虎也敢斗上一斗，可现在居然还没有一个孩子坚定，“孩子你说的对，我们老哥三年轻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有何可俱？哪怕是死路也要硬生生的闯出一条路来。”赵老头看着另外两个老者慷慨激昂的说道。

刘老头和张老头似乎也被说动了，一扫消极的情绪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捕蛇叉。

叶元感激的看着三位老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谷中再次传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听起来离着四人并不太远。

“老伙计们，有没有兴趣在燃烧一把？”赵老头握着捕蛇叉对刘、张二人说道。

“杀了这该死的冷血畜生。”

“他奶奶的。”

赵老头看了眼叶元和两个老头，便带头冲向了声音的来源。叶元紧随其后。惨叫的位置离着四人并不太远，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四人便来到了惨叫的大概方向。眼前的这一幕让老少四人后脊发凉。

眼前的一块空地上，躺着一人，此人浑身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面貌。裸露出来的皮肤泛着黑绿色夹杂着血水，叶元看着这样的场景干呕了一声。在此人尸体上盘着一只拳头粗细的蛇，正对着四人吐着信子。

蛇的攻击方式往往是缠绕猎物，可看此人的样子明显是被这拳头粗细的蛇生生咬死。这一点让四人更加害怕了起来。

这只蛇通体花纹宛如凋零的枯叶，更是在蛇头上有一个小小的树叶模样的黄色花纹。此蛇便是官府口中的秋叶蛇了。秋叶蛇察觉到了四人的到来，对着四人吐着蛇信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老刘，老张分散开来，孩子你站在我们身后。”赵老头指挥道。

三位老者十分默契，呈三角状缓缓的向着秋叶蛇逼近。气氛很是紧张，三位老者此刻并没有害怕，甚至还有点斗志昂扬。四人离着蛇越来越近，慢慢的就只有一步距离，叶元甚至可以看清秋叶蛇的信子上滴落的毒液。随着每一滴毒液滴落，秋叶蛇身下的死尸上都会出现一缕白烟，可见毒性之强。

赵老头缓缓举起捕蛇叉，刘老头和张老头死死的盯着秋叶蛇，随时准备好攻击和支援赵老头。赵老头缓了缓气，低喝一声捕蛇叉犹如闪电般向着秋叶蛇而去，也就在此时，秋叶蛇动了，怪蛇身体犹如利箭般弹射出去，速度之快甚至超过了赵老头。站在其身后的叶元惊的一身冷汗，在他看来赵老头是绝无法躲过秋叶蛇的攻击。若是被咬上一口恐怕绝无活路。叶元来不及细想身子猛的一扑，将赵老头扑倒在地，秋叶蛇一击扑空落在叶元身后的地上。随后一直骂着奶奶的张老头将手中捕蛇叉猛的一掷，捕蛇叉的叉头不偏不倚正好死死的叉中了秋叶蛇，刘老头也随后将捕蛇叉狠狠的刺向了秋叶蛇。蛇头被卡住完全无法挣脱，身体又被捕蛇叉锋利的叉尖刺中，秋叶蛇不停的扭动着身体，看起来是活不多久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花火石的一瞬间，叶元看着扭动的蛇，心里放下心来。可刚一放下心就觉得手指奇痛无比。叶元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中指正在滋滋的冒着白烟。强烈的疼痛感袭来，叶元感觉天地有些旋转。叶元暗暗心惊，这是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