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先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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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拉提疑惑地看了眼桌旁口吐白沫的两人和脸黑得堪比自己去年圣诞烤焦的鱼的阿帕基和福葛，又看了看笑得满面春风的乔鲁诺，忽然恍然大悟：“……乔鲁诺，他们给你的茶里下料了”
——怎么看都是这几个家伙想仗着“前辈”的身份整一把“新人”，结果被乔鲁诺这小子反过来阴了……真是的，我明明都警告你们了别惹这家伙……布加拉提摇了摇头，将桌上加了料的茶水通通倒进了垃圾桶。
“没事，布加拉提，我想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对吧”乔鲁诺笑吟吟地走到那两个被忽悠瘸的糊涂蛋身旁，将手指伸进了他们的嘴里，“[gold experience]。”
片刻后，两个被激将法害得不浅的“男子汉”一人吐出了一条细长的“黄鳝”——乔鲁诺几乎用上了毕生的意志力，才没有当场笑出声。
“如各位所见，我的替身名为‘黄金体验’，能力是赋予无机物生命，当然，也能给生物体注入‘生命能量’。”乔鲁诺一边说，一边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很抱歉出现得那么突然，我也不奢求各位能立马接纳我……但请相信，我确实是诚心实意想要和大家成为同伴。”
“……喂喂，第一次见面就告诉别人自己的替身能力哈，你叫乔鲁诺是吧”好不容易从满嘴臊苦味里解脱出来的米斯达朝他投来兴趣盎然的眼神，“你这样可是很容易死掉的，要知道情报对于替身使者和黑帮而言，有时候甚至比命都重要。”
“我知道。”乔鲁诺点点头，“所以我只是在向你们展示我的‘诚意’，绝不会向你们索求任何‘等价回馈’。”
“哈，是吗”纳兰迦也恢复过来了，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这场谈话，“你这家伙还真有意思！呐，你刚才应该没有真的喝下去，只是诓我们的吧怎么做到的”
乔鲁诺闻言张开嘴，向他们展示了自己变成水母的犬齿，并把它们摘下来扔进了空杯子，然后掰了几块蛋糕屑变成新的牙齿安回了空位：“……就是这样，水母全身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水分。”
纳兰迦歪了歪头：“噢，也就是说还有百分之五你真的喝下去了”
“……”乔鲁诺突然有点后悔刚才解释得那么详细，“不，剩下的百分之五是我原本的牙齿……”
“那阿帕基剩下的尿呢你不是说只有百分之九十五……唔唔唔！福葛！你干什么啊！”
求知欲旺盛的纳兰迦被忍无可忍的福葛一把捂住了嘴，后者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把人生吞了：“少丢点脸吧纳兰迦！明天的数学题翻三倍！！”
“福葛——！！！”纳兰迦的嚎叫响彻餐厅，新一轮掐架再度展开。
“……尿”布加拉提皱着眉头，似乎后知后觉地抓到了重点，“阿帕基，所以刚才的茶是……”
“对不起，布加拉提。”阿帕基立刻打断了他，只是语气生硬得不像是道歉，反倒是像在发出死亡威胁，“只是个，呃，玩笑……请别放在心上。”
“没错，阿帕基先生只是在和我开玩笑而已。”乔鲁诺善解人意地接过话头，“布加拉提，今天晚上有没有我需要执行的任务”
“十天后，‘委员会’成员们会到那不勒斯聚头，‘boss’指派了贝利可罗先生负责接待，我们作为他手下的小队，将负责全程的‘安保’工作。”布加拉提微微压低声音，“听说这次会谈非常重要，如果一切顺利，‘boss’有可能会被正式承认为整个欧洲黑帮的‘教父’。”
“哎‘boss’不是本来就是‘教父’嘛”纳兰迦一边躲过福葛的飞叉，一边插嘴，“‘passione’早就是全意大利最厉害的‘家族’了，整个欧洲都不见得有对手！”
“但可别忘了‘委员会’是由谁建立的，纳兰迦。”布加拉提道，“是那群一百多年前跑到美国的西西里佬——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委员会’的影响力都是无法否认的，他们是‘家族之上的家族’，是‘教父之上的教父’……除非我们想同时和这世界上其他所有黑帮开战，不然，就算是‘boss’，也必须考虑他们的意见。”
“布加拉提，你的意思是，十天后，会有来自其他帮派，甚至美国的大人物”乔鲁诺敏锐地捕捉到了同伴话里的关键词，“而且‘boss’不准备亲自出席”
“嗯，哪怕是‘委员会’也从没见过‘boss’的真容，每次会议都是贝利可罗先生代为出席。”布加拉提瞥了他一眼，仿佛警告般刻意强调道，“‘boss’的真实身份、长相和过往，无论是在组织内还是组织外都是绝对的禁忌，就连‘委员会’的成员也不能打破。”
乔鲁诺顺从地点了点头，一双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但包括布加拉提在内，没有人察觉到了其中隐含的危险意味。
“明天开始，我们将会很忙，今晚就先好好睡一觉吧。”布加拉提用指关节叩了叩桌子，率先站起身，这标志着小队会议的结束，“乔鲁诺，走，我送你回学校宿舍。”
乔鲁诺眨了眨眼，立刻意识到了布加拉提是想跟自己单独聊一聊，于是听话地起身跟了出去。
他猜得到布加拉提想问自己什么，于是刚坐上车，就率先开口了：
“……我让‘黄金体验’给波尔波注入了大量的‘生命能量’，所以他虽然已经死了，但身体的各项机能还会维持一段时间基础的运转，就像死而未僵的蚯蚓……哪怕是法医也推断不出他实际的死亡时间。”
“我必须这么做，布加拉提，‘boss’掌握的情报并不比我少，波尔波差点就在监狱里杀了我……”
“我必须抢占先手，布加拉提，很抱歉将你和你的小队拖下水……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和迪亚波罗，只有一个人能成为‘教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