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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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银子了！找到银子了！“
就在李自成刘宗敏两人为晋城之中出现鞑子一事忧心忡忡时，晋城衙门外传来老营兵士欢快喊叫声。
“龟孙子，藏的紧也让老子找到了。”
李自成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对刘宗敏道：
“悄悄地，莫要声张，带几个心腹去看看，谁再怪叫，给老子砍了！”
刘宗敏抬头望李自成一眼，沉重点点头，刚走出去几步，回头对李自成道。
“乔家剩下的晋商怎么办？”
李自成残存的右眼眯缝成一条线，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先把银子收好，这群挨千刀的，没一个好东西，大军开拔之日，全部丢进黄河！”
崇祯十七年正月十九，经过三日休整，顺军由晋城起兵拔营，继续向东，兵锋直指平阳府。
晋城之中的乔家大院被洗劫一空，三十万多万两白银从密道深处挖掘出来，一齐被发现的还有堆积成山的古董字画。
乔家大院的主人——乔家的三掌柜——乔可尧在破城之日就被大顺将军刘宗敏斩首，莫名其妙留在晋城坚守的两百多个建奴战甲全部覆灭，唯一的一个活口在李自成下令审问之前被愤怒的老营战甲剁成了肉泥。
这还不够。
大军开拔之日，天佑阁大学士牛金星选定吉时，下令将乔家幸存的男人，无论老幼全部五花大绑，投进滔滔黄河。
考虑道顺军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可能还会经过黄河，按照牛金星的说法，用活人祭祀，河神会保佑大家的。
大顺皇帝连续绷紧数日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乔家大院储藏的数百万两白银可以暂时缓解顺军燃眉之急，至少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内，李自成不用为粮饷担心了。
顺军进入山西以来，明军文武官员望风而降，脱掉大明官服换上大顺官服就成了李自成的麾下。
势如破竹胜利连着胜利固然让人喜悦，可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这些投奔大顺的明军官兵也是要吃饭的，不仅要吃饭，而且还要饷银——否则人家为什么要投降你呢？
从晋城出发时，投降大顺的明军官兵总数已经超过八千，八千个人，八千张嘴，都要向李自成要粮食，银子，这还不连他们的家眷。
这些投降的明军官兵简直就是大爷，打不得，杀不得，毕竟从晋城到太原，到宣大，还有上千里路途，除非顺军想一路拼杀下去，一命换命，否则就不能不优待俘虏。
因为顺军在晋城的行为，晋商现在的处境更加艰难，山西境内的晋商开始大规模向关外逃窜。
当然，关外也不是这些奸商的乐园。
逃到关外彻底投降建奴的晋商乔志雍做梦也不会想到，乔家辛苦经营，三代积累起来的万贯家财在短短半个月内就被崇祯和李自成两个死对头抢了个干净。
当然，乔志雍更不会想到，在北京城内没来及逃出去的两百多名晋商被崇祯皇帝派人拿住，关押在镇抚司诏狱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为崇祯皇帝超强鼠疫病毒贡献他们的绵薄之力。
以乔志雍为代表的乔家作为山西最大晋商，无恶不作。
同行犯下的滔天罪行，什么出卖大明情报啊，走私鞑子盐铁啊，策应建奴攻城啊，乔家一件没落下。
不仅如此，别家没干过的，乔家也干。
有证据显示，崇祯十五年前后的京师大鼠疫，就是大汉奸范文程与乔家联手策划的杰作。
总之，乔家积累的万贯家财，和大航海时代的资本原始积累一样，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从这个角度上说，李自成，朱由检将乔家的巨额家财分抢一空，几十万两银子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这个时代屠城抢劫什么的都是常态。顺军将领对洗劫乔家大院并不感到什么惭愧，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他们后悔自己下手太晚，让乔掌柜带着少奶奶逃到了关外。
大顺皇帝李自成对晋商尤为痛恨，当年皇帝陛下在银川做驿卒时，赌色子输红了眼，借了当地晋商的高利贷，每月薪银只够还利息，逛窑子不给钱还和粉头大打出手，得罪了县里的刘举人，吃了官司，才走上造反这条不归路。
了解了李自成这段阴暗史，就能理解他为何对晋商如此残暴血腥。
崇祯十七年正月二十，顺军抵达平阳府，平阳知府张璘然不战而降。
相比原来的历史位面，顺军东征进程提前了一天。
当然，因为平阳府毫无战意，未做任何部署，无论李自成什么时候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实际上，平阳知府张璘然早在正月初十听闻李闯渡过黄河进入山西，便下定决心投降，之所以有这种高尚觉悟倒不是因为知府对农民起义颇有好感，而是因为他手下的兵快要饿死了。
再不投降，怕是有哗变的危险。
平阳位于山西中部，太行山以南，汾河以西，地势险要，扼守晋西南与晋中之间的通道，从这里出发，一马平川可直接威胁太原，娘子关。
平阳驻守有两个卫所两千余人，受知府调遣，本可一战。不过朝廷已经半年没给他们发粮饷了，山西连续两年大旱，听闻闯王来了不纳粮。抱着兴许还能加官进爵的念想，当听说顺军逼近平阳，张知府便率领麾下兵士，毫不犹豫投降了。
平阳地势险要，实属穷山恶水，油水少得可怜，不像晋城那般遍地富户，顺军进入平阳后，只停留一天便继续东进。
顺军高层颇为懊恼，从平阳仓库抢的的粮食银两屈指可数，离开平阳时，李自成又多了两千多等着吃饭的部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桩赔本的买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