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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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江林染长吸口气。
努力将心里奔腾的怒火给压下去：“我那个爹原先有妻子孩子，可我妈不知道。知道后，受刺激难产扔下我走了，我姥爷怕我不受人待见，就将我带回老家。还有其他要问的吗如果你还要问那个渣为什么欺骗我妈，那就麻烦你去问他，我也不知道。”
周泽凯目光一闪，对上江林染眼眸里随时要喷泄的怒火后，又将到嘴边的话，吞咽回去。
“江同志你要不要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周泽凯岔开话题，语气虽然放的柔和，可怀疑的意味依然明显。
“不用。”
没好气的江林染，语气硬邦邦的回他两个字。
在这睡，怕是等她睡着，连头发丝都要给她检查一遍。
江林染单手拎起重新打包好的包裹起身，赵霖赶紧站到门外，把路让出来。
江林染走到门外，大力的把包裹朝肩上一甩，搭在肩上，头都没回一下的，昂着她的小脑袋，脊背笔直，哼哧哼哧的大步朝前，朝着自己的车厢走去。
赵霖站在那，看着那眨眼就消失在视线里，背影都写着我快炸毛跟傲娇的江林染，对站在门边，手指转动着银针，同样盯向远处，陷入沉思的周泽凯问道：“你觉得她没说实话，有问题。”
赵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周泽凯收回视线，模棱两可地：“暂时没有。”
他的直觉告诉他，江林染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可他的直觉同时也告诉他，她的实话没有完全说完。
“那要查吗”
周泽凯收起银针：“等回去再说。”
赵霖颔首：“那我去看看那两个人的来路。”
周泽凯点下头，跟他一起朝前走去。
江林染背着包裹，回到座位上，张大兰一边接过她手上的包裹，一边急切地说道。
“你还好吧，小染。”
“是啊，妹子，你没事吧”
黑蛋的娘，也关心地说道。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江林染坐在椅子上，这才感觉到身上酸软，无力，靠着椅背，只想躺下，拉直躺平。
唉，要不是那个一脸冰冷碴子的男人，疑心病重，看着讨厌，她刚就答应在那边舒舒服服的躺下休息会。
从临时审讯车厢出来的赵霖，拍下周泽凯的肩：“真是没想到，那两人居然是连环抢劫杀人犯。说起来，那江知青也是运气够好，胆子够大，要是换个人，哭哭啼啼的说不定就让那人当场抹脖子！”
赵霖在一旁唠唠叨叨，完全没注意到周泽凯深邃的眼眸里，怀疑更深。
随着最后一声拉长的哐当刹车声后，火车缓缓停下，江林染他们五个人拿起各自的行李包裹，随着人流下了火车，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跟随人流走着。
凛冽的寒风，让下车的人，都不禁打个哆嗦，脖子往领子里缩了缩。
黑蛋娘等江林染她们下车后，拿起江林染下车时，留给她的纸包，打开一看，除去之前吃剩下的大半包桃酥，竟然还多出来一小罐麦乳精。
这黑蛋娘顿时觉得手上的东西，烫手无比。
就那样拿在手上，好半天只叨咕出一句：“这妹子。”这么精贵的东西，也随便送人。
转而，笑着点下已经睡着的黑蛋的鼻子：“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是有个福的。”
居然碰到这么一个好心肠的姑娘，见面就送出这么份大礼。
坐在靠窗位置，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下的周泽凯还在琢磨江林染的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偏偏又不知道奇怪在哪。
蓦的一眼就看见车窗外，混在长队伍里的江林染，低头缩着脖子，脚步匆匆，身上那件洗的发白，打着补丁的蓝底小碎花大棉袄，空荡荡的套在她身上。
显得她的身量异常娇小。
她双手紧攥着她的包袱带子，一副怕背后裹着被子的硕大包裹滑落的架势。
“看什么呢”
赵霖跟随着周泽凯的视线，也朝外瞥瞥。
周泽凯睨赵霖一眼，没做声。
掏出烟盒，拿出香烟，丢一根给赵霖。
赵霖拿出火柴，擦燃递给周泽凯，等他把烟点燃，手一转，把自己叼在嘴上的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来：“说起来，你真的决定要收养妞妞”
“嗯，回去我就跟部队打报告，以后妞妞就是我周泽凯的女儿，周慧慧。”
“行，也算我赵霖一份。”
“再说吧，你的负担也重。”
想起家里伸长脖子等着他工资的那一大家子，赵霖沉默的吸着烟，不在吭声。
出站后，几个同路的知青，想着现在是后半夜，应该不会有人来接，于是在车站旁的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打算暂时休息一下。
郑浩自己一间，她们几个女的一间。
反正还有三个来小时，就天亮了。
齐燕珍不想跟江林染她们三个人一间，但是又舍不得自己出钱，再去开一间房，纠结半天，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进房间直接跟陈婷婷挤在一起。
天刚亮，几个人就起来，拎着包裹回到火车站门口。
他们刚到，一个赶着牛车，大概四十几岁，鼻头冻的通红，时不时吸下鼻子，身材健壮中等个头的中年男子，就走过来：“你们几个是去莲花镇云乡大队河湾子村的知青吗我是河湾子村的村支书姜大山。”
“是，我们是，姜支书。”
郑浩跟张大兰上前回道。
“那走吧，我是昨天来的，结果没等到你们，其他大队的知青，也都是昨天到的。”
“大叔，我们本来也是昨天傍晚就会到的，可火车路上晚点，半夜才到，我们怕没人接，就去旁边的招待所。”
张大兰笑眯眯的说道。
姜大山点下头，蓦的看见江林染脖子上缠着的纱布：“你这是咋啦”
“她呀，长的招人，在火车上差点给人砍了脖子。”
江林染他们还没开口，齐燕珍就抢着幸灾乐祸的大声说道。
引来几个过路的人，都不觉的好奇的看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