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祭祀野鬼，修补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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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随意将绳索收回，拎在手中掂了掂，笑道：“果然是世风日下，这等小鬼也敢出来打秋风了。”
这些小鬼虽然被束缚，却还有神智，其中一个哭诉道：“上仙，上仙，饶命啊，此事另有隐情，容小鬼详禀啊。”
杨随意看了看里面那个灯笼铺掌柜，又看了看几只小鬼，说道：“你且说来。”
小鬼战战兢兢哭诉道：“好叫上仙知晓，我等皆是孤魂野鬼，滞留阳间无处可去，无飨食无供奉，好不可怜，最近这些时日，这王锡常常点燃指路灯笼，指引我等前来，结果来了之后，又毫无祭祀，岂不是戏耍我等”
杨随意愕然，看向灯笼铺的纸灯，果然是颇有造诣，又看向瑟缩在墙角的男子，却是丝毫察觉不出这人有什么法力在身。
杨随意不由得皱了皱眉，对墙角那边喊道：“那掌柜，且来分说分说吧。”
墙角之人万般不愿，不过店小二却是个胆子大的，竟然走上前去，将那灯笼铺的掌柜生拉硬拽了过来，一边拽，还一边详说分明。
待得他们走过来，那王锡已然知道了杨随意是来救他的，连忙跪地叩首道：“上仙，救救我呀。”
杨随意伸手将他扶起，指了指店铺中的灯笼，问道：“掌柜的，这灯笼是谁扎的”
王锡迷茫答道：“是我扎的，我这小铺子，也招不起人呀。”
杨随意抬了抬手中的绳索，笑道：“你这手艺，有些好过头了。”
王锡闻言，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铺子里面，惊恐道：“难道，难道是真的”
小二心中好奇，见杨随意也是一副静听模样，连忙追问道：“老王，什么真的”
王锡苦着脸说道：“我幼时身体不好，家母颇信奉方外之人，曾有一位老僧，路过我家，借住化缘，家父家母招待甚是热情，那老僧临走时给我留下了一册扎灯笼的秘籍与一尊佛像，我家供奉至今，我这手艺，也是从上面学来的。”
杨随意笑道：“想来那册秘籍上对这手艺有些介绍吧”
王锡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按那册子上说，这特质的白灯笼，能通鬼神。我并不相信，而且做起来甚是繁琐，只是前阵子朱家有一位少爷过世，他家管家来我这定做灯笼，要贵的，我想着便拿出了全部本事，用了最好的材料，最好的手艺。”
“朱家对那灯笼似乎颇为认可，又有城中几家大户高价来买，我就多做了些，家中也有一些存货，想不到，竟然是因此引来邪祟。”
说着，竟颇有些掩面哭泣的意思。
杨随意见此，一阵无语。
看来当年那个老僧定是有些手段的能人高士，为了报答王家，这才以书册与佛像相赠，只是其中善意，不为人知呀，反而差点害了这个王锡。
杨随意将绳索塞到王锡手中，说道：“这些孤魂野鬼，都是被你扎的白灯笼引来的，来了却没有飨食，这才捉弄与你。”
王锡虽然看不到鬼物，但是刚才杨随意的动作他可是看得清楚，而且她话里话外都是这绳子上束缚了鬼物，他吓得手脚发抖，绳索自然也拿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那些个野鬼见此，奋力挣扎，想要挣脱逃去。
可杨随意却是一脚在住了绳子，那些野鬼只得又老实了下来。
杨随意无奈，弯腰捡起绳索，对王锡说道：“他们被你灯光引来，又未曾真个害人，也不好随意处置，我看你还是祭祀一番吧。”
王锡闻言，连忙点头，紧接着又问道：“上仙，我祭祀一番自然没问题，可是他们之后不会再缠着我了吧。”
杨随意说道：“你祭祀了他们，也算是履行了承诺，我会将他们送走的，你日后莫要随意扎这种灯笼了。”
王锡长舒了口气，说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杨随意想了想，这引魂灯笼能为亡灵指路，让逝者再见家人最后一次，寄托哀思，其实也颇积阴德，倒也不必因噎废食。
于是，杨随意说道：“王掌柜，那册子上只有扎灯笼的方法，没别的了这也是以凭本事的一项财源，倒也不必断了，只要不肆意施展便是。”
王锡想了想，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道：“我想起来了，这引魂灯需要起坛做法之后，再扎灯笼，只是我当时并不放在心上，故而，故而怠慢了。”
杨随意笑了笑，没再言语。
王锡将她与店小二请到屋中，然后连夜去筹备祭祀用品。
好在他近来要扎灯笼，有些走阴门，常常帮那些高门大户一并送货，家中有些储存，余下的，也能熟门熟路的去敲门找人，来一出“怀民亦未寝”，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就将一应物品都凑齐全了，连忙祭祀了起来。
这些被束缚在绳结上的孤魂野鬼，得了飨食，总算安生了下来。
杨随意将绳索卷了卷，收进了褡裢了，王锡见状，总算是按下心来。
王锡先将小二送走，转头又对杨随意千恩万谢，又从屋中许多积蓄，答谢杨随意。
杨随意看了看他这个小店，收了他二十两银子，其余的便推拒了。
王锡见此，愈发认定这位上仙是个高人，心下便存了几分套近乎的心思。
他早就注意到杨随意手中提了一盏福字灯笼，只是颇为破旧，于是壮着胆子说道：“上仙救命大恩，这些俗物却是污了上仙的眼，只是王锡身无长物，别无报答，唯有这扎灯笼的手艺还算拿得出手，上仙手中的灯笼，不若在下修复一番”
杨随意看了看手中的灯笼，确实是有些破旧，毕竟当初被那鼠妖藏在了烧焦的废墟里。
这个王锡也是专业，于让他修复一番也好。
至于开光法术，倒是妨事，那法术颇有些神奇，只要是“这只灯笼”便好。
于是杨随意将灯笼递给王锡，王锡接过之后，仔细检查了一番，果然只是个普通的红纸福字灯笼，他可看不到灯笼对野鬼的震慑，不由得奇怪，这上仙竟然这么接地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