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累丝嵌宝金凤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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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空下一轮圆月忽明忽暗的躲进云层里，辉煌宏伟的厌火国皇宫，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屋脊上一闪而过。威严肃穆的寿章宫此刻鸦雀无声，若清姑姑再次熄掉了两根烛火，内室的暖阁里终于传出来了钟离太后的声音“若清……”
“太后，您醒了！”若清赶紧走到床前打起了纱幔，只见钟离太后已经背倚着枕头坐了起来，眼中极尽哀伤，一颗豆大的泪滴从钟离太后的眼中滑落。
她拿起枕边一方绣着凤凰图样的锦帕拭了几下泪，然后摩挲着锦帕上的图案略带哽咽的说道“他曾经说过，我终有一天会登上这宝座睥睨天下……那时我以为他会为我回到神武继承族长之位，为我排除异己自立为帝，为我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是他没有！”太后说着放下锦帕，转身下地，穿好一双凤穿牡丹绣样的织金锦缎绣鞋，由若清扶着走到妆台前，看着白日里新得的两只凤簪，伸手拿起了已经失去光泽，看起来年代久远的一支，上面隽着的字迹还可以分辨。
“他说过，这天下无人比我更配使用凤凰的图案，就连穿的衣裳，用的锦帕，发间的钗环都命人偷偷的为我缝制，打造！若清……那时我是何等幸福……我做梦都会梦见他登上帝位，红妆十里，骑马走在十六抬的大轿前面，不远万里的来迎我回国。可是他食言了，他为了他的兄弟情谊，为了云在天，舍弃了神武族族长的位置！让我梦想的一切都变成了泡影。”钟离太后喃喃地念着金簪上的两行小字“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钟离太后的声音再度哽咽“如狂……这是……他临去时，差人送给我的，他带给我的书信中直言若要达成心愿可嫁南宫启，日后必能执掌凤印，从那以后他便音信全无！”
“太后，都已经年代久远了，现在神武一族不但没有崛起，还在云在天的带领下归顺了古龙国。想当初，就算云凌渊真的返回族中继承了族长之位，也未必能实现太后所愿啊！钟离一家何等荣耀，云凌渊若没有能力达成太后所愿，任他如何送金银钗环，那时候的钟离老大人都是不会同意太后你嫁过去的呀。”
“凌渊……是啊……他不过是个花言巧语，只会哄人开心的骗子！钟离氏见云凌渊跑掉，没有了指望，一直在寻找新的高枝。丫鬟无意间发现了凌渊留给我的书信，将它偷偷拿给了父亲，让父亲深信南宫启就是钟离氏最好的选择，那时南宫启已经答应迎娶有苏氏部族的四女儿有苏雪，并承诺只要南宫启继承王位，就立有苏雪为王后。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父亲仍然坚定不移的要将我嫁给南宫启做王妃！南宫启在十五岁的年纪同时迎娶了年仅十岁的有苏雪和已经芳龄十七的我，那时我就知道我会比有苏雪多一线机会！果真日复一日南宫启长大成人，而那有苏雪尚且年幼不懂世事，致使南宫启最终走向了我的怀抱！若清……明明那时他是很爱我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我不再上心，每每来到斓月殿都对着我墙上挂着的一副字发呆，‘渊鱼丛雀’或许……南宫启早在那时就已经知道了云凌渊的存在，他只是默不作声……直到这只金簪无故从我的殿中丢失，我为此发落的宫中所有的下人！我记得他那夜忽然来到我的殿中，却非常小心翼翼的问我：这只金簪这么重要吗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傻！”太后眼含热泪的看着若清“我看着他的眼睛非常固执的说着：重要！从那时起，他命珍宝鉴每年从极北之地神武边境运回四海之内最好的黄金，每年都为我打造一支相同的累丝嵌宝金凤簪，从未间断……原来……那凤簪……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他的手中。还将它送给了……”钟离太后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太后，先帝是爱您的！”若清的语气很轻，眼睛看着太后很是担忧。
“是啊，今日一场大梦，把这几十年的弯弯绕绕都接上了。他是爱我的，他明明可以凭一己之力立我为后，他是为了……为了和我置气才立了有苏雪对不对那时，我向有苏雪放出了她母族被灭的消息，导致她难产，南宫启是察觉到了的，我能感觉到，他明明察觉到了是我故意走露的消息，可是他没有说！他是为了我才没说，对不对”钟离太后激动的双手拉着若清，不停的发问。
“太后，不会的，先帝不会知道的，当时传信的小宫女是奴婢亲自发落的，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晓！您只不过是惦记王后的身体，前去探望，碰巧赶上王后临产罢了！”若清仍然出言轻声安抚。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有苏雪死后他仍然不肯立我！这五年的时间里，神武族向古龙国称臣，天威国国君百里极称帝，南宫启他明明也可以自立为帝，我多番进言，他就是不允，就连我父亲一再逼迫他他也直言只要他在世一天就绝不称帝！”钟离太后虚弱的身体晃了一晃，将凤簪紧紧的攥在手中“他是为了报复我！让我永远都不能达成所愿！让我永远都不能凤临天下！”钟离太后越说越激动，双手抓住若清的肩膀疯狂的摇晃“但这恰恰说明他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他介意云凌渊的存在，他介意……他介意……”
若清从来没有见过钟离太后如此失态，眼见着她言语变得越来越癫狂，紧紧的抱住钟离太后“太后你清醒一点……太后……”
钟离太后在听到若清的呼唤后，终于眼神再次恢复清明，她无力的颓坐在妆台前，将那根凤簪慢慢地插在头上“我最终还是达成了所愿，在他驾崩的之后，然儿直接册封我为太后，没想到我此生最爱的两个男人，一个弃我而去，一个与我置气一生！”
钟离太后慢慢起身走至床边坐下，伸手再次摸了摸头上失而复得的金簪，寿章宫内的烛火又燃尽了两盏，若清缓缓地将暖阁的轻纱放下，就听钟离太后朱唇轻启道“哀家倾毕生之力打探云凌渊的下落，至今音信全无！你命人将探子撤回吧，以后不必再找了！”然后略顿了顿说道“此生……终是我对他不起，若能早日猜透他的心思，或许一切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既如此，到底是他的……血脉……就让内侍官明早传旨紫宸殿，命三公主南宫花期迁出宫去，赐玉凤苑公主府，省的在哀家跟前碍眼！”
“是，太后英明，依奴婢看早该如此，叫她搬出宫去如此也好！今日白间太后说让王贵妃照管她，奴婢还担心，若是日后她总在太后跟前转悠，是必会日日惹太后生气！”若清说完领命就要退出暖阁。
钟离太后悠长的叹了口气“叫王贵妃也不要准备偏殿了，哀家知道她不乐意照看！另外，你明早再亲自去珍宝鉴传一道旨意，往后每年的金簪不必再制了，国库吃紧，一切以根治水患为重！”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