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远方故人有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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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国主嫁女是真心的高兴，相比其他的女儿，茵儿是他的心头肉，他做梦都希望她能快乐幸福，尤其是，她那么早就没有了母亲……
想到这里，殷国主不禁有些黯然神伤，竟信步走到了宫中的禁地。这禁地是他十年前举国迁徙到这里后命人修建的。除了几个日常负责打扫的宫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进出这里的人。
他命人留在门口，一个人走了进去。
那几个宫人见到国主，面露惶恐，忙不迭地跪了下来。
殷国主摆了摆手，径直向里面走去。
虽然十年间这里从没有住过人，可是却整洁如新，这是那几个宫人的功劳。
此时，几个宫人在国主的身后，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十年前，他们是服侍国母的宫人，自国母过世后，就被国主安排在了这里。十年间，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却再也没有踏出这座宫门一步。他们惯常的表情是麻木的，动作是迟缓的，只有国主踏进这里，他们的表情才会生动，才会恢复胆战心惊，才会人人自危。
国主踏进寝宫，这里，和十年前国母仍在世时一模一样，他每一次都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的王后还没有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手捧一束娇艳的花儿笑吟吟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寸寸地抚摸着那些没有生命的桌椅柜橱，窗棱床幔，可是，他的王后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呆呆地跌坐在床榻之上，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床上细滑的被褥，眼神变得很是柔和：“王后，我们的茵儿要成亲了，你知道吗？你高兴吧？朕为他寻得了一个世间少有的男子，对我们的茵儿情深似海，对我们的茵儿好的不得了。茵儿很是欢喜，朕更是欢喜，想必你泉下有知也是欢喜的吧！王后，三日后，就是茵儿大喜的日子了，你一定要保佑我们的茵儿幸福啊！”
殷国主自说自话了好半天，才缓缓走了出来。
那几个宫人正战战兢兢守在门口儿，国主轻叹了一声：“你们也算是有心了，这里跟王后在世时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朕会记得你们的好！虽然你们一辈子也走不出这个宫门，但是朕会保证让你们在宫外的家人们吃穿用度不愁，生活得好好的。所以，你们也就安心吧。”
几个宫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恭送国主，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安静得诡异。
国主满意地走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宫人见国主走了出来，赶忙上前禀报：“回禀国主，商派使臣商梧来向国主贺喜了！”
国主喜上眉梢：“快快有请！”
商梧是殷国主的故人，又是泱泱大国商的使臣，这么多年对殷扶持有加，殷国主自是不敢怠慢。
商梧见殷国主就要行大礼，殷国主赶忙拦住他：“商大夫免礼，且不可如此！快，请上坐！上好茶！”
商梧也不客气，笑着与殷国主一起走到殿前，靠近国主尊位的座位上坐下，这才躬身作揖：“恭喜国主，贺喜国主啊！”
殷国主也是喜不自禁：“哈哈，同喜，同贺！不过，话说商大夫这次也有近五年没有来过殷了吧？这次前来，感觉怎么样？”
商梧哈哈大笑，赞不绝口：“国主果真是治国有方，持国有道啊！当年大王没有看错人！商梧更是承蒙国主关照，得以在商岿然不动！”
“大夫哪里话，如果没有大夫当年指点迷津，恐怕殷国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了。朕感谢大夫还来不及，大夫何谈蒙朕关照啊！这次既然来了，就多住几日，朕已备下美酒佳肴，款待大夫！”
“好，既然如此，商梧也不客气了！只是，听闻驸马爷乃人中龙凤，商梧不知可否有幸在公主大婚之前一睹驸马英姿？”
“大夫哪里话！”殷国主哈哈大笑，不无骄傲地吩咐下去：“去，宣应将军今晚到大殿赴宴，就说朕一故友自远方来！”
应罡听闻国主召见，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奔大殿而来，远远地，就见大殿之上，仅次于国主的座位上，端坐一人。
看这位次，应罡就心知肚明这来的不仅是国主的故人，更是贵客，心下更加小心，怕失了礼数，进大殿便跪倒在地：“应罡拜见国主！”
商梧远远地就见一穿着白衣的翩翩少年跌倒在地，声音洪亮如钟，不禁赞叹：“果真百闻不如一见，驸马当真是英姿勃发，人中龙凤啊！”
殷国主心下得意，对着应罡话语也柔和了许多：“罡儿，过来，见过商大夫，坐到朕的右手边！”
“是！”应罡站起身，却仍是低着头，走到商大夫的面前，躬身施礼：“应罡见过商大夫！”
“好，好，好，免礼，应将军请坐！”
应罡垂首走到殷国主右手边座次坐下。
殷国主举起酒杯：“来，今日朕设宴欢迎商大夫，一醉方休！”
商梧也端起酒杯，向国主恭敬地举杯示意，之后，又转向应罡……
这一转之下，商梧当时愣住了。
应罡自上得大殿，一直是垂首而立，所以，他一直没有看到应罡的长相，待应罡坐在那里，端起了酒杯时，他才真真正正地抬起头，商梧才算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的相貌。
“这，这，这……”商梧端着酒竟忘了接下来的举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应罡，嘴里不停地嘀咕着，眼里明显地流露出错愕和慌乱。
应罡看着商大夫这个样子，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不觉低头细细打量了下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才又重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殷国主也发现了商梧的异样和失态，不禁开口提醒：“商大夫！商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商梧这才缓过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令驸马真是人中龙凤，商梧见了也是……一时失态，一时失态，国主、驸马见笑了！”
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国主虽然狐疑，却也没往心里去。
应罡虽然也质疑商梧的说辞，但见国主也没深究，索性也就不作理会了，只是在他饮酒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再次瞥到商梧投过来的探究的神情。
一场宴席下来，应罡总是能够接收到商梧不时状似无意投过来的目光，应罡觉得那目光太过怪异，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感觉，反正是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因为心中有事，所以整个人就显得心不在焉，巴不得这宴席快点结束。
恰好公主身边的凌儿匆匆忙忙地过来禀报，说有事要找驸马商议。凌儿满头是汗，看样子好像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国主摆摆手：“什么事让茵儿明日再找驸马商议，今晚朕有贵客……”
应罡正愁没有借口，眼下天赐良机，怎肯轻易放过这机会，赶忙起身：“国主！公主急唤微臣，定是有急事相商，微臣去去就来，定不会误了国主与大夫的兴致！”
国主还要再开口，商梧淡笑着拦住了他：“哎，国主，依商梧看，小儿女间的儿女情长还是由他们去吧！量应将军即使留在这儿，也是食不知味，兴趣索然，还不如放他去跟公主相聚！就我们两个开怀畅饮，不醉不休！况且看这才通禀的人满头大汗，也说不定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国主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公主，却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也罢！罡儿，你且去吧！”
应罡长舒了一口气，跟着凌儿往公主的闺阁而去。
到了公主的闺阁，公主正闲适地坐在那里抚琴，见应罡来，眉眼舒展，又弹奏了一会儿才作罢。
应罡放下心中疑虑，轻声问道：“公主唤应罡来可有什么急事？”
还没等公主回答，凌儿已经扑哧笑出了声儿。
公主见状，狠狠瞪了凌儿一眼，凌儿赶忙以衣袖掩住口，不露出自己难以掩饰的笑意。
应罡不明所以，看了看凌儿，又看了看公主：“你们这是……”
凌儿快人快语惯了，根本就藏不住话儿：“驸马，公主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
“什么事儿也没有！可凌儿刚刚……”应罡不禁糊涂了。
“凌凌刚刚满头大汗？呵呵，驸马爷，您呀，也被我们公主骗了！我是在外面跑了好久，才过去请驸马爷的！”凌儿欢快地说着，也不顾公主带着明显警告的眼神儿。
“公主，这……”
公主娇憨地略低了低头，再抬头时已是满脸娇嗔：“人家还不是知道你不喜欢那样的场合，这才略施小计，救你于水火！”
应罡这才明了，不禁展颜欢笑，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拘束：“茵儿，果真是你最了解我！我正在那大殿之上如坐针毡，你就派人来救我了！”
公主得意地“哼”了一声，像是早已预料到一样。
应罡却似乎有心事一般，眼神儿中满是困惑，公主自然注意到了，关切地走到他身边：“你刚刚进来时就似乎有心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应罡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可是就是感觉……”
“感觉什么？”公主追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茵儿，你知道吗？国主的故人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