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科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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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龙游，那蒙元大军还不真抵衢州城下。”陈山有些顾虑。厅人诸人也面有愕色。衢州城现在已不是一年前的衢州城了。近一年来的各工场、工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其重要性也已不弱于信州。而且，因衢州本地煤铁资源颇丰，交通便利，再有个三、两年甚至有可以赶超铅山紫溪。若受蒙元直接冲击，损失之大可以想象。

“弃就弃了。人才是最为宝贵的。”陈远轻轻地摆摆手道：“龙游放弃就放弃，没什么。实在不行，这衢州城也不是不可以放弃的。一座座空城，有什么好可惜的。我还是那句话，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得。只要消灭了蒙元的有生力量，这些地方早晚还不是我们的。”

“大人说的是，不过蒙元想进衢州，不拿个十万八万条性命令来换，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赵忠轻笑道：“具体的部署，将由警卫军1师守衢州，第3军2个师第守龙游。若战事不顺，就退守衢州。第2军1个师前出婺州游击，相机歼敌。”

“明白。3军兄弟正面守，我们2军就在婺州闹腾，保证不让阿喇罕舒心。”陈林笑道。

“你们在婺州能战就战，不能战就避。若婺州沦落敌手，你们甚至可以打越州去。”陈远淡淡地补充道。

“哈哈，那好。这阿喇罕跑来婺州，我就到他后路上闹一闹，我看他敢不敢一心一意来咱们衢州。”陈林两眼一亮，喜道。

“你们2军具体如何作你们自行决定，能搅乱敌军后路，拖住敌军有生力量就行。”赵忠淡淡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陈林举手敬礼。

“呵呵，赵副指挥客气了。”见陈林得意洋洋，陈江打趣道，“我3军在龙游城养尊处优，2军兄弟就得在荒山野岭奔波了。3军上下感2军之恩情。”

“2军对衢州、婺州一带熟悉一些，吃些辛苦也是应该的。”陈林摆摆手道。

“林子，要不你来守龙游，我领一个师去婺州”陈江涎着脸道。

“2军，3军都是兴华军，你我兄弟何分彼此。”陈林慌忙拒绝。

“哼，看你乐得！”陈江悻悻道。

“哪能呢”陈林摇头道，“我拟将一师分成几部分头行动，或合或散。有肉吃时，就合起来咬上一口，没肉吃就散，分头骚扰牵制，搅得鞑子不安生…”

“好了，具体如何，你们商量着办吧。这里暂时也没有我的事，我也就不奉陪了。”陈远摆摆手，带着北地佬径自离去。

出了总指挥部，陈远带着北地佬一干人就登上了停在门口的四轮马车，四轮马车由两匹健马拉动，宽大的车厢及车座都由厚厚的钢板制作而成的，里面布置得也十分舒适。整个车虽说虽谈不上豪华，但十分地安全。不说弓弩什么的难以危害到车内人，就是数枚火药弹同时爆炸也难以造成什么大的危害。

这是信江大学研究院最新研制出来的东西，一共研制了十来辆，提供给军政要人出行所需，陈远这辆是最大的，如同一个移动的钢铁堡垒。自紫溪遇刺之后，陈远已成了重点防卫对象，再也不能随意出行，也不能随意骑马或步行，现在去哪都得乘座这种堡垒。马车前后，还有百余全副武装的甲士前呼后拥地防护着。总指参谋处特别作了推算，以现在的这种防备，就是百余刺客同时出动，只要没拥有最新研制出来的大口径火炮，无论用刀枪弓弩，还是火药弹，短时间都不能攻入四轮马车车厢中去。

其实，四轮马车也不是十分希罕的东西，道路上偶尔也有或用牛，或用马拉拽，装载着满满货物，慢腾腾前行的车子。由于这种车，较两轮马车装载量大了很多，兴华军的辎重车也大多是此种类型的车子。这种车四个轮子都装在一个车架上，想要转向必须用数头牛马一起强拉硬拽，因此十分笨重。

这自然难不到灵魂来自后世的陈远。尽管造不来后世的汽车，但汽车转向的原理还是了解点的。后世的汽车之所以能解决灵活转向问题是因为在前轮装有差速器。差速器的原理对当前科技水平来说还有些复杂，陈远与大匠院的匠师研讨以后，采用了一个简便的方法。那就是将前轮装在一个车架，后轮装在一个车架，再用一个立轴将两个车架连接起来。这样等于将两个两轮马车相接，也简便地解决了困乎华夏造车人千余年的难题。

解决四轮马车转向问题后，铅山紫溪成立了一个车马场专事制作各色四轮马车，用于乘用或货运，深受军中辎重营与各商队的欢迎。受陈远等军政要人防护力惊人的马车启发，兴华军装备处还要求车马场为车中打造用于战事的战车。这种车用马拖拽，车厢用铁板制作，开有四侧开有小穿作射击孔。战士们躲在车中，可用小型火炮、抬铳甚至钢弩进行射击。这样行军扎营也十分简单，一辆辆车子串起来，就是一个个堡垒连成的钢铁长城。

如果有一天，兴华军大量拥有了这样的怪物，分散时可作为移动的怪兽，聚时成为坚定的堡垒，绝对可称为进可攻，退可守，任由蒙古铁骑再凶悍也将饮恨于这种铁甲堡垒前。

当然，制造出这些需要大量的资源，还需要较长的时间，但终有一天这些都能实现。这也是陈远潜意识不太赞同激进的进攻方式。科技还是野蛮的最大克星。只要兴华军所控之地经济繁荣起来，科技发展起来，乘着强悍的铁钢堡垒，拿着日益精良的火炮、火枪的兴华军，绝对能将野蛮的蒙古人从华夏大地驱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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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在街道上行使。队伍沿着宽敞的街道缓缓而行，向城北州学而去。街边行人，车辆尽可通避到一旁，让这队戒备森严的队伍先行通过。对此，陈远心中暗暗叹息，自已终究还是走上了让人仰望的道路。

有了这个黑漆漆的宠然大物，到哪都成了嘱目的对象，再也没有原有的轻松适意。对这，陈远也是无可奈何。今时不同往昔，现在舍弃些自由，保护好自已，不仅是对自已负责，也是对追随自已的兄弟;十数万兴华军，近百万兴华军治下百姓负责。

车厢内十分宽阔，足可坐四、五人。随了陈远，还坐了几个贴身亲随。这些人，看似不起眼，但都是百中挑一的好手。陈远对面，是一个布袍道装，眉清目秀的少年。

“通知了林签判吗”陈远抬起眼，问道。

“回大人话。已通知过林副州长了。林副州长和衍圣公应该都在州学。”那道装少年轻声答道。

“嗯。”陈远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随着马车微微抖动，微微闭上眼，养起神来。

陈远口中的林答判就是曾任信州知府答判决的林温，也是陈远的老相识。不久前，陈远听到其在婺州，特地通过赵孟臣将他多秀王赵与择手中挖了过来，现任衢州副州长，帮助陈山打理衢州政务方面事务。这次让去拜会前信州知州，衍圣公孔洙，正是为了在衢州推广兴华军式办学之事。

这次去州学是几日来综合衡量的结果。兴华军控制衢州后，陈雄、陈山等人就在衢州逐步复制起铅山模式，工坊，商铺等都好说，数月来，各色工坊已能制造出大量的刀枪箭矢和少量的火药装备部队。陈山到来后，衢州方面更是加大的火药场及火药弹的制作投入，如今每日炒制火药已可达到五十余斤，制火药弹近三十枚，大大减缓了铅山方面远道路输送的压力。

商业方面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兴华商社和兴华银行都在衢州开设了分行，兴华钞也时衢州渐渐流通起来。随着成千上万兴华军的进驻，衢州城焕发了从未有过的活力。兴华军的进驻，一是有力地稳定了衢州的情势。有兴华军强大的战力保障，衢州各阶层都安定了下来，各安其所，各劳其业。兴华军对衢州实行的是军管政策，除了维持治安和征收一定的商税和田赋外，几乎放任各阶层自行其事。这种懒政式的军管，虽然为一些乡绅多有诟病，但却受到了千千万万的百姓的欢迎。

数以十万的农夫是第一得利者，兴华军的到来，他们累死累活地从土里刨食，终于能缓了口气，多留下了三五斗。城中的各色工匠与力夫是第二批得利者，随着兴华军到来，逐次兴起了各种工坊，从最初打制修理兵械的兵作枋，织造坊到后来的石炭场，治铁作，火药作，各处雇工不一万人。对这些人，兴华军采取的是来去自愿，按劳付薪的政策。在第一批应募的工匠得到黄澄澄的铜钱后，兴华军募工处就络绎不绝。尽管，后来兴华军逐渐改用兴华秒结算工薪，有些人迟疑着走了，但每天仍还有近百人等在募工处等待兴华军招募。

对比农地，工匠与力夫，衢州的商贾就处在痛于快乐着，十分地矛盾。兴华军的到来，加强了商税的征收，让从商贾肉痛不已。但兴华军的到来，也带了地前所未有的商机。不说兴华军不时放出的数额巨大的采购合同，就是日渐宽裕的农夫，工匠、力夫也让衢州志的各大小商家欣喜不已。

要说对兴华军最不满的就是衢州的原有宫绅阶层。兴华军到来，他们统统被扫到一旁，再也不能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享受特权。而且，被他们视为根本利益的一些东西也遭到兴华军的野蛮侵害。

这种侵害集中于地租的限制与田赋的征收。兴华军不仅不再认同原有的一切官绅免征田赋政策，而且推行减租政策，严厉打击高地租。

相比原来的五至七成地租，免征田赋，这简直断了一大批官绅的根本。在这些官绅看来，兴华军是此蒙古人还凶恶的强盗。蒙古人来了，或许会勒索、掳掠去他们的一些浮财，只要土地还在，地位还在，失去的早晚还能聚集起来。而兴华军却是要了他们的命。

命要丢了自然得反抗。官绅们花样迭出。有的暗地污言砥毁，挑唆破坏，有的明里硬抗，聚众闹腾。暗中污言挑唆，兴华军并不会理会，但一旦摆上桌面，强硬抗法，聚众闹事为己将遭到兴华军铁血镇压。

在这我事情上，兴华军的行动可谓是简单粗暴。不缴田赋，罚！加倍征收；擅提地租的，罚！加倍返还。聚众闹事，杀！附加没收财产。

按陈雄话说，你骂骂兴华军，可以。反正再怎么骂也少不了一块肉。但你一旦动手，那就变了，不杀得你们人头滚滚，你们就清醒不过来，不知道衢州城是谁的天下。

一年多来，驻衢州的兴华军，除了训练备战之外，做得最多的是剿贼戡乱，清除那些敢于抗法的官绅。在狠狠处置十余起，杀了数百人后，然后一切都消停了。

但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兴华军政要出门都得前呼后拥，戒备森严，随时防备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暗箭。

对此，陈远并没多说什么，只是督促紫溪山寨了一批防护惊人的四轮马车。师以上军政人员出行必须带足护卫，并乘坐这种钢铁堡垒。而陈远此次来衢州就不得不坐上这号特大的钢铁堡垒。

一味的强硬自然是不可取的，饱受打击的官绅渐渐隐到幕后，将与他们联系紧密，年青气盛的学子们推到前台来。

没多费官绅们太口舌，学子们就激昂起来。兴华军既没理会官绅们，也没理会那学圣学弟子。而兴华军推广的奇谈怪论无疑是最能挑唆学子的东西。于是手，现为兴华军州行政中心的州衙前每天都有大郡的学土或哭或闹，加上更大群的百姓围观，将负责州务的汪麟和林显吵嚷得烦燥无比，新学的推进也艰难无比。

新学、新政、新军是陈远三大注重之事，也是战胜野蛮的蒙古人的三大法宝，决然不能因士子的反对而作罢。士子们不能打不能杀，作出一些妥协也是应有之义。

州学就在城北，不一会就到了。建炎初年，孔子第四十七世嫡孙孔端友随高宗南渡，并开衢州落下根来，繁衍生息，传教授业，祭祀儒门先贤。宝佑元年，朝廷另择地重建孔庙，此地成了衢州州学所在，仍不失儒门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