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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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瑶用手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看周围没人，才低声同姜玫说：“我七哥告诉我，那边就是崇文书院，宋大公子、林三公子还有蒋七公子都在崇文书院读书呢！”

崇文书院属于皇家书院，太子三师都在崇文书院任教，在崇文书院读过书，师从名师就不说了，与太子、皇子们一起读书，本来就是一种资本。因此，想要进崇文书院读书，不仅要家世好，还得才学好才行，张瑶提到的那几位公子，都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子，同时出身更不差。

宋大公子的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姐姐慧英长公主，这些年更是处处帮衬斡旋，承明帝登基，首先就加封了长公主，可见宋家显赫。林家是书香门第，如今的太傅大人正是林三公子的祖父，而林三公子的父亲、叔父，都在朝为官，在文官当中很有影响力。蒋七公子则出自宁国公府，虽排行第七，却是唯一的嫡子，若没有意外，将来就是世子。这三人当中，随便哪一个都是父母夸赞的别人家孩子，不止张瑶，姜玫也羡慕得很，当然也知道他们都在崇文书院读书。

“这个时候崇文书院也快要散学了，咱们去瞧瞧，我只见过林三公子，还没见过其他两位呢！”张瑶对这三位名声赫赫的才子十分好奇，张家虽也是书香门第，但这一代上，从她几位兄长，到她几个侄子，就没有谁在读书上有天分，总是听她父亲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她越发好奇那些名声在外的才子了。

姜玫也好奇，若是在外面，她毫不犹豫就去了，可这是在宫里，姜玫就有些犹豫，道：“这不太好吧，若是叫嬷嬷知晓，肯定要打手心的。”

“我刚刚瞧着，陆嬷嬷已经离开馨芳殿了，其他的，宫嬷嬷和岳嬷嬷还在教规矩呢！而且，我昨日就瞧好了，那边有一座假山，假山后面是一面镂空墙，可以瞧见那边的崇文书院，咱们藏在假山里面，从镂空墙看去，只要小心别闹出动静就不会有事。”张瑶胸有成竹的点头，听七哥说过之后，她一进馨芳殿就瞧过地方，保证不会出差错。

既然没有问题，姜玫也不再犹豫，连连点头，道：“好，那咱们这就走，若是等其他人散学了，就不好了！”

张瑶说的地方不远，两人没走多久就见到了张瑶所说的假山，从侧面绕过去，便是张瑶说的镂空墙，不高，两个小姑娘微微踮起脚就能看见前面崇文书院的正门。张瑶说的时间刚刚好，两个小姑娘才站定，便听见崇文书院散学的钟声，接着便有抱着书册的学子鱼贯而出。

“你看你看，那就是林三公子，听说林三公子与宋大公子、蒋七公子关系很好，旁边两位肯定就是了！”张瑶有些兴奋，压低了声音同姜玫道。

姜玫不敢出声，顺着张瑶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名浅草色长衫的年轻公子走来，身旁有两名年轻公子正同他说话，三人并没有察觉这边有人，一面高谈阔论一面往前走，不多时就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张瑶正兴奋着，没想到片刻间便只能看见一个背影，顿时有些失望。姜玫瞧着那三人走远，便侧目去看其他人，这些年姜家的交际不多，姜玫见到的读书人除了自家兄弟就是自家表兄弟，对旁人多少有些好奇。这般看去，便瞧见一名青衫少年站在树下，抱着一卷书册，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个季节正是芙蓉花开的季节，书院门口也种了几棵芙蓉花，花开正艳，满树鲜妍美丽的芙蓉花衬得少年冷着的一张脸欺霜胜雪，格外好看。

“走了，咱们回去吧！”看过了名满京城的大才子，张瑶也圆满了，远远地听见嘈杂声，想来其他两组也散学了，不快些走，让人看见就有麻烦了。

姜玫被张瑶拉着往外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子从书院里走出来，与那青衫少年一道向远处走去。

不远处的阁楼上，中年帝后俯瞰着馨芳殿这边，自然瞧见了两个偷偷跑来看才子的女孩，中年帝王颇为感慨的模样，道：“当年咱们也是这个年纪，我听父皇说要为我选妃，偷偷趴在崇文书院门口往里看，谁知正瞧见你缩在假山后面呢！”

“你还说，让你一吓，我一头撞在假山上，差点没破相！”赵皇后也记起那段往事来，当年选秀，她也是豆蔻年华，没想过自己能当上太子妃，还想着偷偷瞧瞧，从对面崇文书院给自己找个俊俏的少年郎。

承明帝哈哈一笑，道：“转眼咱们都老了，恒儿也长大了，该娶妻了……”

“是啊！”赵皇后有些感伤，笑容也淡了些，“也不知咱们四儿，如今在不在这里……”

“这回选秀，竟有十几个有弯月胎记的，想来是四儿的消息走漏了。”提起那个还未有机会见面的女儿，承明帝也是叹息，可说到胎记，承明帝脸上添了一丝阴霾，女儿右肩上的弯月胎记虽不能说独一无二，可差不多年龄的，同时冒出十几个有胎记的，崇明帝却不信是巧合。

赵皇后也点头，丈夫说的事她都明白，这也是他们没将寻找女儿的事放到明面上，而是私下里悄悄寻找的原因，不仅是担心女儿的名声，更不愿意有人蓄意冒充。只是他们重回皇宫毕竟不久，宫中虽然清洗过，但还是免不了有各方势力混进来，本来这么多年后寻女儿就不容易，添上这些就更难了，赵皇后在心里将那些人家一一记在心上，只等寻到女儿再来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