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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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心的眼前，水壮手持着还在滴着黑血的刀柄，血水汇集成一条蔓延的黑蛇，缓缓地流入大海之中，消融的变换而成澄澈的颜色。莫心第一次见到了如何是悲壮的血流成河。

“你在做什么。”莫心看着刀架在水壮的脖子上。眼中是温柔的哀鸣。那是一种无奈一种生死逃不过的诅咒。

“我们隐秘一族本就是为了守护玉玺而存在，如今，我杀了渔婆，取了玉玺，我们也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

“你可以跟我们去岛的外面，可以做一个普通人，忘掉这里的一切。”莫心悄悄地靠近，如此时刻，她还能保持清醒。脑海里快速的盘算着该如何救人。她不希望水壮死。

“见过你怎么会甘心只是看着你。这座岛的机关已经开启，从你们上岛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灭亡。这是我们的宿命。”水壮看了一眼正在厮打的两人影。“莫心，你不快乐，是因为你的邪恶不纯粹。”

隐秘岛的人的血都是黑色的，污黑的颜色，就如同那蛊水一样的颜色。深沉的能够把人吸进去。一种生命的深谭。

“轰隆。”隐秘岛的水中满是深深地旋涡毫无预兆的出现。顿时海边的渔船被吸了进去。

小岛上的石块四处滚落，树木倒伐。一片世界的末日的悲惨的场景。手中还握着刀的水壮和四周满是横尸的沙滩，阳光缓缓升起带着灼目的亮光。

我是刽子手。我是刽子手。莲花，就算你不在，命定的事情就还是会发生的。

命运是不能轻易冲破的，你自以为冲破了命运，他只是变成了另外的一种束缚，指引着你在道路上前进。

“莫心。快走。”薄影夜两个人终于发现了事情的异常。看到了一身火红眼神涣散的坐在水壮的带着微笑的尸体旁边。

“哈哈哈。船都没有了，你们不能离开这里的。”上北无端一副胜者的模样。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么，倒底是谁在亏欠我。”莫心一脸的泪水缓缓流下。

“莫心，莫心，你怎么了。”薄影夜拉起莫心的手腕，探着脉息平稳，还是不能放心。“哪里受伤了。”焦急挂在了脸上，上北无端看着这幅场景。心中不是滋味。

“哗啦。”一个潮水猛地扑上来，如同一场熊熊大火的火舌，沙滩被吞了一半。

“玉玺。”上北无端看着那个黑黑的小盒子就要被海水吞没，刚要冲上前，脚下裂开了一条裂缝。猛地就陷了下去。脚底变成了一个深入海底的悬崖。差一点自己就身葬海底了。

“薄影夜。”上北无端一回头看到了原来那地方的人不见了，只看到一头乱发的眼神坚毅的护着一个悲怆的女人冲进了祭坛的方向。“那里是死路。”上北无端顾不上冲向了自己的战舰的方向。

“这里。”薄影夜劈开了一块紫红色的妖冶的石头，里面呈现出的是一个六色的圆环。齐齐的码在一起。看的让人头晕目眩，竟是看着那六环在不断地变换位置，单是看一眼就眼睛生疼。再一眼竟是眼中流出血泪。

莫心看着这圆环却是浑身通畅，莫名的有一种亲近感。圆环变换之中有一个圆孔在中间忽隐忽现。莫心将水壮交给她的钥匙放了进去。

顿时眼前的祭坛像是经历的重击，突然粉碎成了无数个的碎片，将祭坛之前的尸体埋在地下。死得其所，这就是祭坛的力量。祭坛是生的神坛也是生命消亡的终结。莫心的脑海之中猛地想起这一句话。一句慈祥的嗓音。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是谁，是谁。

眼前一个灰白色的玉石制成的门洞。薄影夜擦去了眼角流出来的血泪，护着莫心就进去了。

莫心一进入洞口，顿时铺天盖地的记忆涌来。不用搀扶，在一个一个的洞口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一个有一个的岔路口。她来过这里。

“莫心。”薄影夜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莫心的神情太反常了，喜悦之中透着无尽的悲伤，那种神情就如同回国那天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安详的躺在梓宫之中一样，她用自己的声音换回了自己的儿子回家。而却再也看不到他一眼。

上北无端快速的找到了自己的军舰驻扎的地方，哪里还有军舰，只有几个零碎的木板飘在水上不多时就被一个漩涡吸了进去，连个渣都不剩。只能从那一眼模糊的军舰上的图腾看清楚是上北军队的战舰。

全军覆没，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上北无端折身跟上了薄影夜的身影。

“有人”身后急急地脚步声。薄影夜手中紧攥着剑。隐秘一族的人已经都被水壮斩杀殆尽，这种族人的气节却是让人佩服，难道有余孽。不可能，那些受死的族人都是向死而生，好像这一刀不是死亡而是恩赐。

“上北无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薄影夜直接一刀砍下去，上北无端早就料到了，不过毕竟是逃命。就没有恋战，像个猴子一样几步就往前窜去。

“莫心。”薄影夜心头一紧，莫心在前面。也急急的跟了上去。

眼前的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石洞之前满是寒冰之气喷出来，只要一靠近就浑身都被冰冻，血液都能凝固。上北无端站在门口在往里看着什么。薄影夜也凝聚浑身的内力为自己御寒，也凑了上去。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往里看去。

莫心站在了一个透明的石棺之前。只是静静地站着，背对着门口的两个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轰隆。”头上传来了一阵阵的重物砸落得声音。头上几个裂缝在慢慢的向四周蔓延，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将这里劈成两半。脚底还有海水漫上来。这里是在海底。只要这里裂开，所有的人就要葬身海底。

“我们在沉向海底。”上北无端反应过来。这裂缝不是被砸的，是被深海之中的海水压得。

“莫心。”薄影夜看着一个斗篷的衣角消失在了透明的石棺边上，直接冲了进去。

“你会死的。”上北无端一伸手只是扯下了薄影夜的一片衣角。“死就死吧。”一咬牙也跟着进去。

眼前的薄影夜从没有如此的冲动，想都没想就跟着跳进了石棺。上北无端听着身后有滋滋啦啦的声音传来，一回头看到了刚刚站的脚下已经是一个大口子的海水喷薄而今其中夹杂着还有长着锯齿的凶猛的鲨鱼。

“天呐。”跟着也跳了进去。身后已经变成了一片的汪洋。

“莫心莫心，莫心。”这里面真的是一个封闭的棺木。而莫心那个女子只是安静的躺在更深一层里面，和薄影夜两个人是分开的。似乎薄影夜的呼唤声不起一点的作用。

两层的透明的石棺在慢慢的沉到海底，好像是怕惊扰了这里面睡着的人一般。奇怪的是石棺散发着幽幽的白光，照亮了四周的景象，随着水流摇曳的无数的海葵开的像是像样的花朵。围在身边的鱼儿来回穿梭更像是一只只勤劳的采蜜的小蜜蜂。

石壁上的一个个的蚌呼吸一般一开一合里面的珍珠散发着迷人的光晕。水母更是一群撒发着忽明忽暗的光照。拍打着大大的头冠。憨态可掬。

“这里就像是花园。”上北无端都忍不住感叹。“那是我的战舰。”上北无端的呼喊声引起了薄影夜的注意。也顺着方向看去。

若不是亲眼看到了自己的战舰的残骸，上北无端绝对不会对于现在看到的眼前的场景如此的惊讶。十几艘战舰整整齐齐的停靠在一整片凸出来的平地之上，像是等待着某个人的指挥号令。

“啪。”薄影夜脸上红肿一片。

“上北无端。”冷冷的眸子还挂着血迹。

“呵呵呵，我只是验证一下我们是不是还活着。”上北无端又拿出嬉皮笑脸的模样，更是让人恨不得宰了他。

薄影夜刚亮出了剑。

“诶诶诶诶。”上北无端贱贱的指指身下，那个深色安静地小女人。“若是我们打斗我倒是不怕你，谁死谁活也说不准，但是要是这玩意破了，我们这三个存活的几率有多大。”上北无端心中奸笑，这个女人就是你的软肋。不知为何，明明是威胁别人为什么自己心中闷闷的。

“哼，我可以不用刀。”一拳头招呼到上北无端的脸上。两个人的脸像是在玩剪子包袱锤。就差一个剪刀了。

上北无端满口血腥。伸出手。

“你求饶也没用，你不是最在乎你这张脸么，我帮你好好保养一番。”说着另一拳头又招呼过来。本就狭小的地方薄影夜骑在上北无端的身上左一拳右一拳，伴着某一个如花似玉的一身火红的人凄惨的叫声，还真的会让人误以为有人在霸王硬上弓。

“不是我怕死，我就觉得这样会加速空气的消耗。我们死的更快。”上北无端顶着个猪头缩在一角。薄影夜气势汹汹喘口气都能吓得他心跳慢半拍。

“你心跳快了。”薄影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上北无端马上跟个童养媳一样屏住呼吸。薄影夜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就连自己呼吸都刻意的减慢。心疼的看着下面的那个女人。

忽然石棺落进了一片漆黑的狭道之中。石棺身上的光亮也突然消失了。四周顿时被黑暗袭来。陌生的地方没有光亮就如同是死后埋伏着敌人。

“哈哈哈哈。”突然传来女子的嬉笑声。上北无端好像浑身的神经都被人绷紧了。鼻涕不只是被打的还是失禁了，挂在脸上。只要再一下到他。他就能变成一个疯子。

“莫心。”薄影夜喃喃道。跪倒在石棺上看着下面的那个人。

莫心满眼的笑意，已经坐了起来。不时地伸手指着石棺之外。莫心的举动似乎并不会被石棺的空间所限制。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微笑。

那石棺之中明明只有莫心一个人，为什么她就好像是依偎在一个人的怀里。身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靠在半空之中。

莫心指着石壁之上。薄影夜向外看去，这才发现，石壁上是点点的绿色的荧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梦幻的让人心中欢喜，上北无端张着嘴巴下巴不知道是不是被打脱臼了，还是被眼前的景色惊艳到了、

“嗷。”薄影夜一腿踹过去，上北无端被这辞不及防的袭击倒在一脚抽搐着，果然，薄影夜心情好多了。

莫心站起身。石棺随着莫心的走动向前移动。欢乐着从石壁上抓下了一个忽明忽暗的荧光。诡异的向着身后高高的举起。

莫心扬起的小脸震惊的薄影夜一身冷汗，那个女子长得如同是八分相似，却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那是谁。是谁。

一抹幽幽的绿光在眼前一闪而过，薄影夜顺着那亮光看过去，黑色的盒子中盘龙玉石，那正是他苦苦寻找的玉玺。伸手却被石棺挡在里面。

“哇哇哇。”突然一声的私心里的女孩子的哭喊声，那女孩不知竟是又大了几岁的模样。哭喊着拉着眼前的东西。身体又被往后拖，那应该是被人抱走了。神情悲痛至极。

哭声戛然而止。女孩子静静地躺在石棺之中，石棺之外的景象飘过了一层层的怪石嶙峋，外面的花红柳绿万紫千红不见了，只有一片片的荒芜和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莫心，莫心。”猛然间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再有意识，身下的石棺竟然已经没有了人。薄影夜焦急的拍打着石棺。

身边一阵轻轻地呼吸声。莫心倚在自己的身边，睡得安详。

薄影夜轻轻地擦去她脸上被沾染的血迹。柔嫩的肌肤，让人生怕一接触就会化掉一般，不忍触碰。此时的外面的景象已经是一片苍翠的嫩绿，欣欣向荣。石棺走过的地方开始有生灵出现，像是赐予万物生命的神灵一般。

薄影夜都不禁被这眼前的神奇景象震慑，只是，怀里的女子睡得安详总是能给人一种心安。

石棺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透明。

能与你身葬这深海之中，以后也不会寂寞。

只是，有一个人太碍眼了。阴冷的眼神射来，上北无端头埋进双腿之间像是一只鸵鸟。看着脚下的场景。这是恩赐，是无人能及的力量。是他，还是她。

黑色的盒子随着无数的石头在海水中缓缓地坠落，幽幽的绿光引来了鱼虾在四周留恋，静静地等着下一次的召唤。